一頓飯吃的洋洋灑灑,女人帶著孩子搬進秦力的廂房,幾個工人宿在高如鬆鋪了稻草的土窯。
餘下的睡在耳房。
轉眼便到了三月初,忙忙活活近一個月。
工人也要回家準備春耕事宜。
高如菊結了最後一筆工錢給李鐵匠,雖然比預算的多出一些,卻是物超所值。
臨走時李鐵匠還說,但凡有事盡管去鎮上找他。
質樸的臉上連風霜都遮不住的璀璨。
土地開始鬆軟,泥土便好挖許多,高家人整日忙著燒瓦燒磚,再有幾天,房子便可動工了。
邱震很是負責,圖紙改了又改,宋瓷加了很多新奇想法,甚至連他這種大師級的都萬分吃驚。
“浴室?沒聽說過這玩意。”
宋瓷耐心的說給她師父。
邱震的眉毛快擰成麻花,一手掐著下巴說道:“你這想法還真是稀奇,水道的事不是不可行,我來想辦法……最後搞成什麼樣,我可沒把握。”
末了,他老懷安慰的笑了幾聲:“我就知道沒看錯人。”
“改進的事就交給師父了,浴室裏要有通風口,不然水汽散不出去。”
隨後歎口氣:“要是能有個室內衛生間就好了。”
“那又是什麼?”
“唉,這個可就不容易弄了,不過茅廁始終都要修葺的好一些,畢竟人生大事,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拉屎撒尿……”
邱震甚為嫌棄的皺眉撇嘴,最後無不惋惜的說道:“看來師父還有件更重要的東西要教你。”
宋瓷有些興奮的問道:“什麼呀師父?”
“教你做個嫻靜的女子……”
說完置氣的起身出去。
晚飯吃的有點多,宋瓷馱著大聖出門消食。
“吃飽就睡,你也不怕長成豬?”
“我天生麗質,得天獨厚,你少瞎擔心。”
大聖輕微的鼾聲惹得宋瓷不悅。
今天是原主的生辰,她娘偏讓她穿了件杏色衣裙,不過剛上身,就被大聖印了兩個爪子印。
她一把扯住大聖,隨手將它摔在地上,大聖憤怒的弓起身,朝咯咯笑著跑開的宋瓷追來。
她邊跑邊捋著散落的碎發。
而此時山坡處,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年目睹了一切。
“世,公子,今兒出來有一個時辰了,夫人該擔心了,咱們回去吧。”
少年一身銀藍色長衫,與灰靄沉沉的荒原格格不入。
濃煙的五官,清寡的氣質,雜糅著蕭索,又帶著那麼點釋然。
清冷的底盤配了一對深邃戚戚的明目,愴然而又憂傷。
嬉鬧的女孩看上去七八歲,單薄遺世。
目光戚戚,盈水瀲灩。
無情尚待三分意,又似更含七分情。
少年眯了眼,目光一直追隨那個小小身影。
“公子,再不回去,夫人該罵了……”
少年這才慢慢轉身,宋瓷無意間回頭,正好瞥到他揚著衣擺的背影。
莫名熟悉的感覺讓她微微皺了眉。
二人打鬧累了,坐下來休息,遠處一身青袍映入眼簾。
竟是個小沙彌……
宋瓷心情好,莫名就衝口喊道:“喂,小和尚。”
小和尚本是低頭走路,被她的喊聲驚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