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娓早就在高如菊進去時就等在門口。
周氏牽著她一對子女無視的衝到最前麵。
高娓被她撞的一趔趄，看見她母親息事寧人的眼神，隻得委屈的退後一步。
本來一家人，誰先洗都是無所謂，可宋瓷就是看不慣周氏自私霸道的作風。
她將開著的門虛掩一下，正好將周氏半個身子卡在那。
“娓姐姐等了好半天，二舅母下一波吧。”
周氏冷笑一聲：“沒聽說過洗個澡還要排隊的，我偏要先洗……善兒，等什麼呢，快進去。”
宋瓷靠在門板上，更用力的擠了一下：“即便是一家人也有個先來後到，二舅母再沒規矩，我便砸了這浴房，誰都別洗了。”
“該，非要讓個孩子說嘴，也不知道臊得慌，晚洗一會能死啊？”
高如菊推了一把高娓：“別學你娘，凡事隻知道讓，人家可不見得買你的好。”
周氏見高娓插了門，火氣更盛，指著宋瓷罵道：“你一個外姓野種要在高家作威作福嗎？沒有你二舅舅，現在還住在四麵漏風的耳房裏，真要分了家，這房子起碼有我一半。”
“分家是嗎？好，那就分……”
高如鬆大概是聽到她的吵嚷聲才趕來的。
他扶著腰，臉色鐵青，微抿嘴唇，這幾日傷到腰，才見好些。
“我和你算算，上山砍樹是賣了大聖發現的野山參才雇的工人，引水是小瓷求了不苦帶領村民引的，這房子是小瓷師父幫忙設計，田叔秦爺和李兄幫忙建蓋的，我最多就是個出苦力的，以工錢來算，大概能分得上一個廂房，我這就和娘說去，念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份上，挑間上好的不成問題……”
“你……”
“怎麼？老二要分家？”
高老太一臉嚴肅前來，高如鬆有些慚愧的低了頭。
“娘，分了吧，要不遲早這個家也被她搞散了，日後，出大力的活我絕不推辭，大不了從爹娘養育我這麼多年花費的銀子裏扣……”
“胡說什麼？你現在是咱高家的長子，你大哥沒得早，不然我也不指望你……”
說到這，高老太紅了眼眶，哽咽著說不出來話。
高如鬆更是慚愧，上前將他娘的手握住：“是兒子的錯，兒子不孝，讓娘傷心了，兒子無能，管不住自家的媳婦……”
浴房裏的高娓聽到外麵的爭吵，抱著換洗的衣服，戰戰兢兢出來。
吳氏上前打了她一下：“你也是個不懂事的，二嬸帶著兩個孩子，你都不能讓一讓嗎？平日我是怎麼教你的？如今好了，害你二叔夫妻不和，阿奶傷心，給我跪到院子去……”
高娓的眼淚簌簌往下掉，可卻不敢爭辯一句，乖乖的跪到院子裏。
“大舅母別怪娓姐姐，是我推她進去的，該跪的人是我……”
宋瓷說完，毫不猶豫的跪到高娓身邊，這下高如鬆更是羞愧。
“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她們還是孩子，讓一下能掉塊肉嗎？”
早在高如鬆說要分家的時候，周氏心中便有些惶恐，如今更是沒了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