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如菊不情願的回了房，吳氏也推托著要去瓷溪洗衣服。
高老太才對周氏說道：“你說的話在理，可是香，以後說什麼過過腦子，你一句話，弄得大家都不開心，何苦呢？”
周氏訕訕的說：“我這也不是故意的，順嘴就說出來了，一會我去給大嫂賠個不是。”
高老爺子睜了眼，高如蘭忙把熱水倒了，刷了盆在石階上晾著。
“你們娘們聊吧，我去睡了。”
高老爺子走後，周氏不似之前那般拘束，挪了下小兀子湊上前來。
“娘，這十裏八村的我也不熟，您和林婆子說說，幫咱們善兒物色一個？”
高老太尋思半天：“善兒是我親孫女，她的事自然也是放在心裏，昨天還和老二說了幾句，老二的意思，十裏八村屬咱們清源富足些，善兒年紀雖不小，可怎麼都要尋個人品樣貌都不差的，家裏富不富足的不重要，主要是踏實能幹，就算暫時遇不到，也不能將她急急嫁出去。”
“娘，可不能聽老二的，那可把善兒耽誤了，趁著她年紀正當，還能挑揀挑揀，再過個兩年，隻剩人家挑揀咱們的份了。”
周氏的話也不是全沒道理，孩子們到了這個年紀是最尷尬的，男孩子還強一些，家裏努努力，攢點積蓄，外村的都想嫁過來。
女孩可就不行了，鄰近的村子比剛來清源時好不了多少，沒誰家的女孩願意嫁出去。
除非是鎮上家境好些的，可統共就那些人家，這臨近出嫁的女孩又多，找婆家這事真是頭等難辦之事。
“這樣吧，我明天讓昌元回鎮上打聽打聽，他那認識的人多，十裏八村能相看的，這幾年我心裏都有數，若真有合適的，也不至於耽誤了小娓。”
“有您這句話我心裏還踏實點，那媳婦就回去等您的信了……”
她走後，高如蘭從兀子上將她娘扶起來。
這兩年，她娘的腰都有些直不起來了，高如蘭看著心裏發酸。
“去如菊房裏……”
高如菊忙攙著高老太進了屋，古昌元在炕上鋪了厚一點的被褥。
“你們還沒休息吧，有幾句想和昌元說說。”
古昌元給她脫了鞋，將腿扳到炕上。
“娘的腿都腫了，平時別隻管站著坐著，小瓷說你應該多躺著點。”
古昌元輕柔的給她揉著腿，高老太欣慰的笑笑：“老五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娘都跟著沾光。”
“娘這話就見外了，我爹娘的事高家出了多少財力物力，我心裏感激著，一想到都是一家人，不該把這個掛在嘴邊，更何況，如菊肯嫁給我，是我古家的福氣。”
高如菊端來兩碗藥，一碗給了古昌元，一碗遞給她娘。
“這是小瓷專門為你和爹配的，爹的大嫂拿過去了，娘快趁熱喝了。”
高老太擰著眉喝幹淨，高如蘭忙把一顆棗子塞進她嘴裏。
“你二嫂的話你們也都聽見了，她擔心的不是沒道理，可能自家的孩子，怎麼看都好過外麵的，咱們的女孩又都是出類拔萃，頂呱呱的，說給誰都舍不得，可如今安穩了，比不得流放那會，隻想著活命，娘能活到這個歲數也是白賺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