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上京城
瞿巽兒一身粗布麻衣,紮著高馬尾,在大街上東瞧瞧西瞧瞧。她破亂的記憶與眼前看到的景象有多分出入,五年時間,人非物也非吧。也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奶娘,還有青魚怎麼樣了。
當初自己掉下懸崖昏迷了半年,醒來的時候眼瞎了,腦袋除了一個勁痛隻剩一片空白。等她記起那些曾經,才驚覺已是五年時間。她立即出穀,想回看看家人,想回看看上官陽。五年了,她心亂如麻,曾經的人還是曾經的人嗎?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再深的情意也會在空白的交往裏變得淡漠吧?
瞿巽兒忍不住眼睛發紅,吸吸鼻子,望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心底的悲傷慶幸和無奈交雜一起。她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望月樓上,徐之書斜靠在窗旁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的視線突然定在瞿巽兒身上,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瞪大著眼睛,木然不知反應。
“巽兒......\"他低聲呢喃,聲音略微顫抖。
他曾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她了。
徐之書顧不得其他,匆匆下樓,朝著瞿巽兒的方向追去。
然而,人潮湧動,瞿巽兒早已不見蹤影。
他心急如焚,四處尋找著她的身影,卻始終一無所獲。
“難道是我眼花了嗎?\"他喃喃自語道,心中充滿了失落和疑惑。
但剛剛那一幕,如此真實,怎麼可能是幻覺。所以,巽兒是真的還活著。徐之書激動得手舞足蹈。巽兒回來定然會回家,徐之書忙往瞿府方向而去。
瞿巽兒站在門外敲了好一會,青魚才將門打開。
當看清眼前之人,青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姐,你是小姐。”
兩人抱在一起。
“青魚,我回來了。”瞿巽兒拭著掉落不止的淚,輕輕推開像八爪魚般固著自己的青魚。“好了,別哭了,我爹和奶娘呢?”
青魚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好不淒慘的樣子。“走,小姐,我們進去,老爺天天都在念叨著你呢。”青魚將門關好,一邊哭一邊笑,拉著瞿巽兒的手往裏走。
瞿守成還是閉著眼躺在屋簷下,如五年前般看著悠然又舒適。
“爹。”瞿巽兒在旁邊梗著聲,柔柔喊了聲。
瞿守成閉著眼,嘴角牽起弧度,他又聽到他的寶貝巽兒喊他了。她的好女兒一個人孤身躺在崖底也不知道能不能飄出來回趟家。不知道在下麵能不能找到她娘。瞿守成亂七八糟的想著,鼻子酸得緊。
瞿巽兒跪在躺椅旁,握上瞿守成的手,“爹爹,巽兒回來了。”
“女兒回來了啊?回來就好。這麼多年了,你個小沒良心的終於舍得回來看看爹爹了。”瞿守成眼角劃著淚,不敢睜眼,怕眼睛一睜開,女兒又不見了。
“女兒不孝。女兒再也不離開爹爹了。”
聽了這話,瞿守成歎氣,“好啊,爹爹也不想再與你分離了。咱一起比什麼都好。你在下麵見著你娘了嗎?這些年,我爹爹沒一天不想她,她有沒有在下麵等我啊?”
這話聽著真怪,瞿巽兒推推瞿守成的手,“爹,你說什麼胡話呢。”
青魚看了眼不靠譜的老爺,搖搖頭就走開了。她要去給小姐準備些好吃的,看小姐的裝扮這些年,小姐肯定過得很辛苦。
“我沒說胡話啊,難道你娘自己先去投胎了?”瞿守成話中難掩難以置信。“不該啊,她說過要等我的,這我馬上就要下去了,她倒好,竟先投胎去了。”
瞿巽兒現在所有的感情隻剩下感慨,感慨自己有一個缺根筋的傻爹。
“爹爹,女兒扶你去找娘吧。”
“她還在等我是吧,我就說她不可能會拋下我的。快,快扶我起來,帶我去找你娘。”
瞿巽兒將人扶起。“爹,你為什麼不睜開眼。”
“你扶著就好,等到你娘麵前我再睜眼,我要下來的第一眼就見到你娘。”
瞿巽兒也忍不住搖頭,“你第一眼見我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