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韜與狐狸精激戰正酣之際,臨天城原大楚皇宮裏一座奢華的寢殿內,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正恭敬的向一個男子彙報著自己查探的結果。
“玉凜山那處陣法,除了地麵上殘留的血靈紋,陣盤和所有棺木及棺木中煉屍,皆不翼而飛。老奴遍尋周邊,也未發現周冶的屍體。那周冶隨身帶著不少豢養的妖獸,自身又是聖王境的修士。可山中陣法所在處並無任何打鬥痕跡,玉凜山周遭也隻有妖獸活動過的痕跡,無明顯神通威能殘留。能讓妖獸沒有時間示警,周冶又幾乎沒有反抗之力。估計來人是至尊境大修士。可老奴想不通,一個至尊境大修,怎麼會對那處煉屍之地感興趣呢?”
男子斜靠在一個軟榻之上閉目養神,似是沒聽見老者的疑問,反而問起了老者:“同叔是何時發現周冶魂燈已滅的。”
老者略一回想道:“四日前的晚間。”
男子沉默一陣,忽然坐起身子,拿出一張萬裏傳音符引燃,不多時符籙中傳來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教主有何事吩咐老朽?”
“可在臨天城附近?”男子簡明扼要的問道。
“在的。”沙啞聲音馬上回複。
“來密室見本尊。”男子說完便切斷了通訊,起身離開寢殿。
一旁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跟著男子一同離去。
不多時,一個全身籠罩在鬥篷中的佝僂身影,進入密室掀開帽兜,對著幾案後端坐的男子行禮道:“老朽見過教主,不知教主喚老朽前來有何事吩咐。”
佝僂身影正是鈞天教二長老周衝。
“你那徒弟可在教中?”
他搖了搖頭道:“老朽徒兒一早就去了玉凜山,並未歸來。”
“何時去的?”男子繼續發問。
周衝回想了一下,仔細算了算時間,開口道:“七日前的清晨,老朽本想去看看徒兒傷勢恢複的如何了。可到他住處才發現,人已不在那裏,應當是去玉凜山了。”
“魂燈可完好?”
周衝有些無奈道:“老朽曾叮囑他留下一盞魂燈,但徒兒走得太急,並未有所留。”
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趕忙詢問:“教主為何一直詢問老朽徒兒之事,莫不是他出了什麼事?!”
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老者會意開口道:“四日前,本座發現令弟魂燈突然熄滅,便親自前去玉凜山查探了一番。陣法已經被人破壞,陣盤煉屍都不翼而飛。周冶的屍體,以及他豢養妖獸的屍體,皆沒有尋到。本座這一趟來回,並未隱藏身形,也並未遇見其他修士。若是令徒去了那裏,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周衝聞言兩眼一黑險些站立不穩。兩個最親近之人全部喪命,他如何受得了這種打擊。
“周長老節哀。”老者出言安慰。
周衝平複了一下心緒,躬身對男子行禮:“請教主準許老朽前去追查凶手!”
男子並未應允也並未否決,而是詢問道:“你徒兒在九陰山,可曾招惹過什麼人,或遇到什麼不尋常之事?”
周衝此時正處在親人離世的悲痛中,並未多想,隻是隨口回應道:“除了遭遇那神秘強者,沒有其他不尋常之事了。”
當他提起那個神秘強者時,才恢複了些許理智。稍做聯想後,猛然一驚。
“教主的意思是,那神秘強者其實並未走遠,而是一路尾隨著徒兒,到玉凜山後才出手殺害了他和我弟弟?”
男子依舊對周衝的詢問不置可否,繼續問道:“除了那神秘人外,可還有其他不尋常之事?”
“還有何事...容老朽想想。”
周衝回想著之前跟徒弟的對話,除了遇到那神秘強者,就剩那礦洞之事了。隻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至於要向教主彙報啊。
男子看出了周衝的猶豫,開口道:“把你所知盡數告知本尊。重要與否本尊自會定奪。”
周衝一驚,沒想到教主的神魂之力又更上一層樓了,自己隻是略微有些猶疑不定,都能被感知到。
當下也不再隱瞞什麼,將自己跟徒兒的對話盡數轉告給了男子。
男子聽完全部過程,左手撐著下巴,右手四根指頭有節奏的在石案上敲擊,陷入思考之中。
待停止敲擊,開口對周衝說道:“此事本尊會親自去查。玉虛長老自陣法現場的痕跡推斷,那神秘強者至少是至尊境修為,你就算查到那人,也不是其對手。周冶和令徒既是為本尊做事而遭毒手,本尊自會為他們討回公道。”
周衝聽到教主已經發話,自然不敢有異議。教主說的也沒錯,以那神秘強者的實力,自己確實不是對手,尋到那人也是白送。教主神通廣大,若親自出手,那神秘強者必死無疑。
於是跪地叩首:“老朽替弟弟周冶,徒兒周耀,謝過教主大恩!”
男子擺了擺手,感慨道:“無需如此,起身吧。想當初本尊座下十傑,如今隻剩你與玉虛,本尊亦非草木,豈會沒有半點感觸。”
“我等能為教主大業而死,死得其所。”周衝趕緊表達忠心。
男子卻並未理會周衝的表忠,自顧自開口道:“那合作之人已經催促本尊數次,好生讓人厭煩。你且帶上墨幽山那些煉屍去尋那人,聽其調遣。若遇險境,煉屍可拋,你亦可逃,無需為他搭上自身性命。追查凶手一事,本尊自會處理。若有結果,會告知於你。你先去吧。”
“是!老朽領命。”周衝自然不敢有絲毫違抗之意,躬身行禮後便起身離去。
“少爺何須親自出山,還是讓老奴去吧。”道袍老者說道。
男子搖搖頭:“那人若隻是毀些陣法煉屍,本座根本不會在意。但周冶和周耀,可都是祭品之一。且都是本尊當初耗費了不少心力才推演到其所在之地的。就這麼讓人隨手滅殺,本尊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之前在周衝麵前假惺惺的表演了一番,其實在他心中,那些不過都是棋子是祭品,他又怎麼會對棋子生出什麼感情。
而那老者也並未因男子這樣的性情感到一丁點不妥,好像本就該如此一般。
男子收斂怒意繼續開口道:“情報之事離不開同叔。陣法刻畫已經接近尾聲,祭煉完成後便可以開啟最後的收割了。最好能把整個東蒼域所有神魂強大的修士一網打盡。這麼多年的累積,加上這最後一搏,應當足夠了。屆時離開東蒼,去尋那位大人。有了那位大人的支持,便可以奪回本該屬於本尊的一切了。對了,看顧好聖女。本尊要讓我那好父親親眼看到他看中的兒子是如何被一個年僅三十歲的修士蹂躪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