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肇瞳孔劇烈收縮，腦子裏仿若炸響了好幾道雷。
他怎麼就不是龍嗣了？
“你根本就是在為自己開脫。”
康帝恣意欣賞著他這惱羞成怒的樣子，笑的越發嘲諷：“朕是不是開脫，你可以去問問你的母後！混淆皇室血脈，你那母後根本就是個罪婦！”
蕭肇捏緊手指，指骨泛白。
他有太多的話想要說，最終還是重哼一聲，離開了來儀殿。
康帝深吸一口氣，盯著床罩，神色卻並不輕鬆。
蕭肇一路來到坤寧宮，皇後發泄了一通後，也恢複成了那個儀態萬千的一國之母。
看到他臉色陰沉，皇後嫌棄的皺了下眉。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這個表情？”
“你們都先退下！”
宮人們紛紛屏息退了出去。
蕭肇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咄咄的鎖著皇後。
“父皇方才說，他之所以不認同我，看不到我，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他還說，這些是你親口告訴他的！”
看到皇後表情一寸寸龜裂，蕭肇就已經肯定了康帝說的那些並不是在故意挑撥。
他自認的尊貴無比的嫡長子的身份，從始至終就是個笑話！
“不管你是不是，你是本宮的兒子，是如今身份尊貴的安王！”皇後在短暫的愣怔後，很快便恢複了冷靜。
康帝就算猜到了又能怎樣？
他現在被困在來儀殿，跟一個廢人一般，隻能任由他們掌控他的人生。
“肇兒，開弓沒有回頭箭，本宮這些年將你當做親生兒子培養，是真心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
蕭肇此時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皇後，聲音沙啞：“母後，那個孩子呢？”
“死了！”
而且，是她親自動的手。
當年，康帝為了皇位，不得不冊封她為皇後。
同時，還封了四妃，後宮看似平衡了前朝的各方勢力，實際上，無數人巴不得她這個皇後坐不穩。
那時候她得知自己腹中懷著的是個女兒後，便讓人去宮外找了個剛剛才出生的孩子，正是蕭肇。
若是診斷有誤，她誕下的是個男兒，便將蕭肇秘密送出宮去。
若是她真的生了個女兒，蕭肇便是她的皇兒。
她確實誕下了一個女兒，長的很漂亮。
為了她以及整個家族，也為了以後不會有任何後患，她親手捂死了自己的女兒，將別人的兒子當成親生骨肉，一直養在身邊。
過去了這麼多年，每每看到蕭肇，她也會想起自己的女兒，也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可她的女兒是為了自己的家族，死得其所！
“你所謂的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不過是為自己的野心找的一個合理的理由罷了！”
見蕭肇轉身要走，皇後豁然站起來：“肇兒！”
蕭肇頓足，卻並沒有轉過去。
皇後徐步走到他的麵前，“肇兒，這些年，本宮對你不夠好嗎？”
“自然是好極了。”
懷揣著某種目的的好，讓他承受了這麼多，又怎麼可能是純粹的好？
皇後不是沒有聽出他言語之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