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為了一己私利,可以出賣自己的國家,做大祭司的走狗!現在,你為了保命,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白忠鶴劇烈的搖頭:“我真的沒有答應他們。”
“你跟我說這麼多沒用!小紅會讓你說真話的!”
白忠鶴怯怯看了一眼她手中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小紅,頭皮發麻。
小紅明顯已經等不及了,不停蹬後腿,顯得很是雀躍。
小皇帝深受蠱蟲所害,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屋及烏,竟然會非常喜歡這隻蠱王。
小紅被曲黎從廣口瓶裏放出來,精準的向著白忠鶴爬去。
它的速度超級快,咬在白忠鶴胳膊上,隻是一眨眼便沒入皮肉之中,消失不見。
眾人隻看到白忠鶴的胳膊上多了個豆粒大小的包,不停的向上移動。
白忠鶴的一張臉已經完全沒了血色,他死死按住胳膊,試圖阻擋小紅的前進。
奈何,小紅可不一般!
它繼續艱難前行,並且釋放出含有麻醉成分的毒藥,麻痹白忠鶴。
白忠鶴雙眼空洞,很快就竹筒倒豆子,木訥的說出關於大祭司餘黨的那些事情。
“真是惡毒!這些人不僅偷偷來到大乾,竟然還有一部分去了南齊。”小皇帝氣的不輕,給了白忠鶴一巴掌。
白忠鶴把該說的都說了,之後便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小皇帝一眨不眨的盯著曲黎,想要問問她打算怎麼做。
“先將他關押起來!”鳳奕說罷,便跟上曲黎,進了房間,“黎兒,你打算怎麼做?”
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好事多磨,他們兩人的婚期又要被推遲。
“婚期照舊!既然這些人想要搞破壞,那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你打算用小紅?”
曲黎揚眉,一雙如星般的眼眸,映著燭火,瀲灩如水,宛若一隻狡黠的小狐狸。
“果然知我者,阿奕也!”
辰王府內。
蕭憲盯著桌子上的聖旨,已經足有四個時辰。
廣平端著晚飯進來,被房間裏那低沉的氣氛給震得心口用力拉扯幾下。
“王爺,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與其遭曲小姐厭棄,不如大方一些,真心祝福!”
蕭憲猛地抬頭,那張病態的臉上,滿是戾氣。
廣平誠惶誠恐的將飯菜放下,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蕭憲房中的燭火一直亮到天明。
大清早的,廣平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寫好的聖旨,不由驚愕。
“王爺,您?”
他以為,蕭憲定然會鑽了牛角尖,未必會寫聖旨。
“拿去給皇祖母。”
他用力斂眸,垂落在腿側的雙手因為克製著情緒而緊攥成拳。
廣平深深看他眼,生怕他會改變主意,拿著聖旨便退了出去。
大乾與南齊聯姻的聖旨送到文昭院,即便眾人一早就知道了曲黎跟鳳奕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眾人的心情還是異常的複雜。
曲黎抬眸,看向福公公,“這聖旨是辰王寫的?”
福公公頷首:“回安陵公主的話,確實是辰王親筆。”
“天青。”曲黎看向天青。
天青拿了兩盒藥膏遞給福公公。
福公公滿臉感激:“老奴謝謝安陵公主賞賜!”
“福公公太客氣了!往後,勞煩你好好照顧他!”
“這都是老奴該做的。”
他想,曲黎未必對蕭憲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隻是兩人陰差陽錯,才會差些緣分!
隨著曲黎與鳳奕的婚期臨近,京城之中一片喜氣洋洋。
大長公主也同意了曲文昭與長樂的婚事,長樂開心的宛若小鳥,不停的跟曲黎念叨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些,這樣,來年夏天,她就能跟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了。
“對了,黎兒,逍遙王跟若薇的婚事就在三月初,你知道嗎?”
曲黎顰眉,“怎麼說也是王爺的婚事,怎麼這麼急?”
“聽說是太上皇的情況不太好,若是國喪……”長樂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
“那你就不怕跟文昭的婚事會推遲個幾年?”曲黎問。
長樂張大嘴巴,“哎呀,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曲黎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成了小迷糊了!”
長樂握著她的手,不停的搖晃著:“黎兒,你醫術高明,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深切懷疑,你說這麼多,根本就是在故意給我下套!”
長樂衝她吐吐舌頭,仍舊一臉的俏皮。
她無奈的搖搖頭。
為了不讓文昭再苦等長樂幾年,曲黎取出一瓶藥丸,“這個給你!可以吊著一條命。”
“黎兒!”
長樂開心的不行,抱著曲黎,就要親她的臉,房門突然打開。
冰冷逼仄的氣息向著長樂席卷而去,長樂慫唧唧的梗了梗脖子,小臉都白了。
鳳奕緩步向著曲黎走去,那眼神冷的跟刀子似的,長樂嚇得小跑著離開。
曲黎笑的眉眼彎彎:“你把長樂嚇到了。”
“沒辦法!”
他就是見不得別人跟黎兒親近。
就算是女子也不行!
他的黎兒,隻能他抱著,他親!
曲黎嗔道:“你現在就是個超級大醋精!”
“那說明我在意黎兒!”某人臉上都是傲嬌。
曲黎撇嘴。
送親出嫁這日,整個街市兩旁都懸掛著大紅燈籠,曲黎作為皇太後認的孫女,又是大乾的安陵公主,自然是要從皇宮出嫁。
小皇帝作為娘家人,一臉嫌棄。
“曲姐姐,若是你從西陵出嫁,我一定給你最好的!”
曲黎無語:“重要的不是儀式有多麼的隆重,而是能不能與所愛長相廝守!”
“我就知道,你現在處處都維護鳳奕!”
“我哪有啊!”曲黎表示自己真的很冤!
吉時已到,曲黎由宮嬤嬤攙扶著,走出慈寧宮。
皇太後叮囑了她幾句,一臉慈愛的拍拍她的手。
她總覺得暗處有一道目光,一直緊緊的鎖在她的背上,她頓足,卻沒有回頭看去。
若猜的沒錯,一定是蕭憲。
遠處,一直注視著曲黎的蕭憲在她停下來的那一刻,呼吸就變了。
她會不會後悔了?
或者,她就要嫁人了,就沒有什麼要跟他說的嗎?
然而,曲黎就那麼上了輦車,漸行漸遠,最終凝成一點,消失不見。
蕭憲的心徹底空了。
他眼眶猩紅一片,眼底滿是沉暗落寞,與滿頭銀絲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憲,放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