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綏軍諸多年輕將領中,陳長捷素以驍勇善戰著稱,打過不少硬仗惡仗,最後往往都能戰而勝之,幾乎從未吃過敗仗,因此深受閻錫山賞識。(_《《》》)雖然隻有二十多歲,資曆尚淺,卻連連攫升,擔任第九師少將師長要職。
不料在小小的宣化,陳長捷卻碰上了一個強硬的對手。
四十五師開始備戰以後,馬三兒的三團就負責宣化的防務,經過兩個月的準備,已經把這裏打造的如同鐵桶一般。
宣化城區周圍築有城牆,馬三兒在城牆內挖掘了許多藏兵洞,裏麵備有大量沙袋,城牆一旦被炸毀倒塌,立刻湧沙袋填補,挨著城牆,還挖有一圈大型陷阱,晉綏軍苦戰後突入城區,又往往落入陷阱之中,不少三晉兒郎還在莫名其妙之中,就把性命丟在了這裏。
在城牆後麵百米之處,還築有第二道防禦陣地,高牆之前遍布散兵壕和小型炮兵掩體,陣地前挖有四米多深的外壕,壕溝前利用樹根作成鹿角,道路上設置拒馬,每個城牆拐角處還設有永久性機槍掩體,每處掩體配置輕重機槍十餘挺,選點巧妙,不留任何射界死角,任何一處城牆被突破,都在其火力封鎖之中。
從頭天傍晚激戰到第二天黃昏,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晉綏軍雖然幾次攻入宣化城中,但都被馬三兒組織反擊趕了出去,直到入夜時分,陳長捷才暫時停止進攻,第一回合的戰鬥,以馬三兒略占上風結束。
李生達指揮部內,一名參謀正在彙報軍情:“報告軍座,前線緊急軍情。宣化和泥河子進攻受挫。部隊傷亡嚴重。”
“奧?”李生達身子一聳,微微有些意外,昨天香爐山的守軍一擊即潰,不料今天卻變得厲害了。
參謀長魏斌插話道:“困獸猶鬥,宣化和泥河子是張家口的門戶。敵人絕不會輕易放棄,想要一戰而下不太現實,軍座,您本來的計劃就是引蛇出洞,宣化打的艱苦一點。才好把四十五師的主力調出張家口。”
李生達不禁釋然,魏斌說的有道理,守軍經營察哈爾多日,工事完備,彈藥充足,仗著地利之便頑抗一時,早在他的判斷之內。隻要不斷向其施加壓力,自然能夠將張家口的守軍調出來,然後中心開花,一舉奠定勝局。
沉吟片刻,李生達下令道:“電告陳長捷,我把炮營再調給他。明早五點對宣化展開進攻。……除了宣化和泥河子,張家口方向有沒有動靜?”
“張家口周圍已經戒嚴,檢查非常仔細,咱們的偵查人員進不去,不過從外圍觀察來看,敵人正在加緊修築防禦陣地,好像在做巷戰的準備。”
“巷戰?荒唐!丟了宣化和泥河子。張家口必然守不住,打巷戰有什麼用?”
李生達冷冷一笑。接著說道:“縮在窩裏不出來,還是因為打他不疼。電告陳長捷,明天早上四點發起進攻,務必突破宣化城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李生達早就研究過四十五師的底細。這支部隊出身於土匪,前身是興隆縣保安團,雖然在草原上一仗打得不錯,把魏益三和石友三打得狼狽不堪,但那時國民軍剛剛從南口前線敗退,痛追落水狗,打打順風仗,這種勝利說明不了問題。
真到了比拚實力的時候,這支部隊肯定缺乏韌性,從他們擺出的防禦陣型來看,僵硬教條,其將領的指揮才能也一般。
隻要宣化告急,就能把張家口的守軍調出來。
整個一天都在辛苦趕路,李生達卻沉浸在興奮之中,絲毫不覺疲憊,輕輕捏了捏兩眼之間的鼻梁,又對魏斌說道:“命令直轄十五師向宣化側後運動,於明天中午之前趕到預定位置,一旦張家口守軍來援宣化,立刻截擊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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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生達的嚴令下,陳長捷於次日淩晨再次對宣化發起了猛攻,晉綏軍遠道而來,攜帶的火炮彈藥有限,卻在這場戰鬥中投入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炮彈,把縣城當做省城來打。
於此同時,霍原壁對張家口西麵的泥河子發起了猛攻,投入了整整一旅的兵力,駐防泥河子的郝夢齡在壓力之下頑強據守,浴血奮戰。
在這兩處戰場上,晉綏軍都占有兵力優勢,四十五師以寡敵眾,十分被動,隻是憑借著強大的火力裝備,利用地利與敵抗衡,但隨著戰鬥不斷展開,晉綏軍漸漸適應了四十五師的戰術,不斷蠶食著守軍的陣地,向城區內緩緩推進,其中尤以陳長捷所部最為凶狠,兩天下來,他和馬三兒都拚出了火氣,往往為了一處據點險要反複爭奪,雙方的傷亡都很大。
張家口指揮部內,肖林正在調兵遣將。
“蘇參謀長,請你率領輜重營巡視城區,有趁機作亂違紀者,直接抓捕,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再調一團二營和三營兩部,於南郊小李莊集合。”肖林分撥命令,又轉眼看向了邵得彪:“邵副師長,給你兩個營的部隊,能不能給陳長捷來個狠的,打個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