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章 逼他下決心(1 / 2)

閻錫山執掌山西以來,一向小心謹慎,沒有必勝把握從不輕啟戰端。*.*無論別人打得多熱鬧,他總是奉行明哲保身的態度,以中立姿態靜觀其變,直到戰局明朗才加入到勝利一方,從沒因為站錯隊惹來麻煩。

這樣行事雖然穩妥,但也有其負麵影響。

每次軍閥混戰山西都在最後一刻參戰,風險降低了,收益也跟著減少,從來都是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麵喝湯,根本搶不到最大的那塊肥肉。苦心經營十幾年,閻錫山至今也隻擁有晉綏二省,比起張作霖、馮玉祥這種風光無限的暴發戶,實在有太多的不甘和豔羨。

時間長了,閻錫山還落下一個‘見風使舵’的名聲,在朝野之間風評不佳,因為缺乏一貫的政治綱領,其統治也難以徹底鞏固,山西省內還存在不少針對他的反對力量。

隨著實力的膨脹,閻錫山一直想改變這個局麵,恰逢北伐戰爭爆發,讓他看到了這個機會,相比日薄西山的北洋政fu,南方國民政fu無疑更加先進,更加得到民眾的支持。以他多年的政治經驗,立刻看出北伐軍必將取得這一戰的勝利,統一全國是遲早的事情。

當次風雲際會之時,正該他閻錫山大展宏圖,所以才冒險全力一搏,以晉綏軍充當了二次北伐的急先鋒,傾山西全力進攻張作霖。

戰爭初起,閻錫山對勝利充滿了信心,以晉綏軍、西北軍、中央軍加上桂係幾方巨頭,綜合實力遠遠超過安**政fu。隻要幾家盟友及時跟上,打敗張作霖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前方敵人還未打敗,自家聯盟內部卻出了亂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幾家盟友一直沒有及時出兵,隻撇下閻錫山一家和張作霖拚命,以至於晉綏軍先勝後敗,眼看著就要被敵人打到老巢……

閻錫山閉目沉思良久。突然出聲問道:“郭處長,西北軍河南戰事可有進展?”

仗打到這個份上,隻憑晉綏軍根本無法取勝,必須找幾個幫手一起上,蔣介石剛剛複職,正在忙著安頓後方。可指望的隻剩下馮玉祥的國民軍。

“報告總司令。國民軍自開封北上,在蘭考一線被直魯聯軍擊敗,楊虎城、常好仁所部潰不成軍,又退回了黃河南岸。”

郭宗汾回答的小心翼翼,語調低沉,表情嚴肅,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錯。晉綏軍正在困窘之中。就盼著西北軍趕來支援,馮玉祥卻偏偏打了一個大敗仗。

“耐球的,馮玉祥個老狐狸就是靠不住!”

閻錫山脫口罵出一句髒話,卻仍是憤憤難平,胸腹間喘息不定,腦海中又浮現出張作霖發給他的通電。

“……惟最後一言必須為公盡忠告者,認敵作友,與虎謀皮。敗固無幸,勝豈相容?至功首罪魁自有定論……”

用指節敲敲太陽穴。閻錫山心中一片懊悔:“與虎謀皮,與虎謀皮……馮玉祥是有名的倒戈將軍。最擅長在背後捅刀子,自己怎會一時糊塗,相信他的承諾!”

對奉作戰正在緊急關頭,如果西北軍及時北上,就可配合晉綏軍抗衡奉張,保衛山西,進而迎接國民黨中央軍發動二次北伐,而取得最後勝利。

但可氣的是,馮玉祥卻在關鍵時刻玩起了兩麵三刀,將主力都留在後方,隻派些雜牌部隊頂在前麵,兩個月來豫北戰場雷聲大雨點小,西北軍始終沒能衝破直魯聯軍的防線。

馮玉祥之所以這麼做,有他自身的原因。

自從南口戰敗之後,馮玉祥損兵折將,幾乎輸光了本錢,幸好北伐戰場爆發,他趁著這股東風再次崛起,搶下了陝甘、河南幾省地盤,然後立刻將北伐拋在腦後,全力經營後方根基。

偏偏陝西、河南的形勢非常複雜,地方實力派眾多,豫西樊鍾秀實力強勁,所部號稱二十萬大軍,直係舊將靳雲鶚手下也有十萬人馬,盤踞在豫南與湖北交界的地方,在加上隴東的黃德貴、韓有祿,陝南的吳新田,陝北的井嶽秀等等地方軍閥,豫陝兩省還有大量的散兵、土匪、封建會道門和紅槍會武裝,擁城割據,散布四方。

馮玉祥調動主力孫良成、韓複渠等部隊,半年多來一直忙於剿滅這些地方實力派,被閻錫山逼得急了,才派出楊虎城、常好仁幾支雜牌部隊北上支援晉綏軍。這些部隊戰鬥力低下,根本不是直魯聯軍的對手,剛出開封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耐球的,拿咱們充炮灰……真不行了一拍兩散,老子直接投降張作霖,掉轉槍口打到西安去,有他馮煥章哭的時候!”閻錫山忍不住發起了牢騷,晉綏軍主力尚在,還有討價還價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