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山包頂上又落下兩顆炮彈,他的聲音立刻被淹沒在爆炸聲中,隻看到黃震的衛兵一臉恐懼,張大嘴巴在說著什麼。
“怎麼了,怎麼了?”韓複榘心中閃過一絲不祥,大喊著問道。
爆炸聲消散,那衛兵也大喊著回答道:“總指揮,黃參謀長受了重傷,恐怕是不成了!”
一腳將那衛兵踢倒在地。韓複榘邁步又要登上山包。早被手下死死拉住。
“放開我,***!”一軍的參謀長舉足輕重,哪怕和黃震不對付,韓複榘無論如何也要做個姿態。
“總指揮別急,已經將參謀長搶回來了!”左右連忙相勸,舉手指處,幾名士兵抬著血葫蘆般的黃震轉過了山壁。
“趕快搶救,叫軍醫來!”韓複榘連忙上前,拉著黃震的手悲痛不已。
他是真心想把黃震的命救回來,堂堂少將參謀長。尚未攻城就被對方炸死,對士氣的打擊太大,對馮玉祥無法交代,他自己的麵子也不好看。
“哦。哦……”
黃震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口中卻湧出一股血沫,一口氣沒上來,頭一歪就死了。
“傳我的命令,全軍戴孝,開始攻城,一定要把富平踏平,為參謀長報仇!”韓複榘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
西北軍的大炮開始進行炮火準備,因為城內都是民居,隻能轟擊城牆城門和外圍的鹿角障礙。
在軍閥混戰的時候。大家都遵守不成文的底線,盡量避免對平民造成過大的傷亡,富平城中空間狹小,要不是有老百姓做掩護,一陣炮擊就會傷亡慘重。
炮聲隆隆中,富平城內忙亂不已,百姓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門,隻有身穿藍色軍裝的綠腳兵往來調動,充耳盡是軍官的指揮呼喝,一隊隊士兵或搬或抗。抬著輕重機槍順著馬道向城牆上奔去,他們要趕在敵人的步兵發起進攻前進入戰鬥位置。
炮擊終於結束,城牆上雖然到處都是碎石爛磚,但主體卻沒有任何損壞,這座千年老城修的異常堅固。
王鐵膽登上城牆。從垛口後向城牆下看去,西北軍的步兵已經開始衝鋒。一個個左臂上都纏著白毛巾。
這是什麼打扮?戴孝?王鐵膽心中一動,難道說,炸死了西北軍的大官?
肯定不是韓複榘,否則西北軍必定軍心大亂,不會這麼快發起進攻。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此事的時候,西北軍的進攻規模很大,隻在西側城牆兩千多米攻擊麵,最少就投入了兩個團,如果站成一排幾乎一米一個,肩膀挨著肩膀。
人海戰術?來的正好!
左右看了看,綠腳兵已經全部進入了戰鬥位置,兩千多米的城牆上,幾乎沒有手執步槍的士兵,卻配置了32挺重機槍,86挺輕機槍,20門迫擊炮,120餘具擲彈筒。
曲南傑臨走的時候,從全師抽調了大量的武器支援一團,所以才能配置如此強大的火力密度。
西北軍抬著雲梯,漸漸進入了綠腳兵的射程,除了跟進掩護的幾挺重機槍在不斷射擊,城頭上和進攻部隊都鴉雀無聲。
綠腳兵被剛才的炮擊炸光了?新兵心裏都生出一絲僥幸,但老兵卻不這麼想,反而從這股安靜中嗅到一絲不祥的味道。
通的一聲,一顆綠腳兵預先埋設的地雷炸響了,一名西北軍的士兵飛上了半空。
這聲爆炸就是命令,城牆上的輕重機槍幾乎同時打響,麵對密集的攻城部隊,以更加密集的火力迎頭痛擊。
西北軍那幾挺跟進掩護的機槍成了重點打擊目標,連番的彈雨之下,一挺接一挺變成了啞巴。
韓複榘手下的部隊一向悍勇,城頭打響之時,西北軍不退反進,加快腳步向前衝鋒,令他們意外的是,雖然城頭上槍聲響如爆豆,衝鋒的士兵卻沒倒下幾個。
不過這種幸運很快就結束了,掃清了支援的機槍火力點,綠腳兵調轉槍口,向著衝鋒的步兵猛烈射擊。在這片金屬彈丸組成的狂風暴雨的掃蕩下,西北軍成片地被打倒,僥幸沒有受傷的也根本無法立足,隻好掉頭瘋狂向後逃去。
萬沒料到綠腳兵的火力如此之猛,後方跟進的士兵也停步不前,不敢進入綠腳兵的射程,再被前方退下來的敗兵一衝,糾纏在一起,更加混亂。
正在此時,連片的迫擊炮彈追了過來,專門瞄著人堆裏炸,每一顆炮彈都會帶走幾條人命,鮮血和慘呼充斥在戰場上。
士氣大沮,西北軍再也無力衝鋒。第一次進攻被輕鬆打退。
遠處西北軍的陣地上。韓複榘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臉色鐵青。
綠腳兵的火力太強了,從剛才的戰鬥來看,敵人在城牆上的擺的守軍並不多,但全部都是強火力點,密度完全超過了韓複榘的認知程度。西北軍的士兵背後還插著大刀片,使用普通的漢陽造步槍,綠腳兵的這種火力強度,放在西北軍中最少也能裝備一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