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四章 犧牲(3 / 3)

麵對守軍的頑強抵抗,加倫決定充分發揮蘇軍的裝備優勢,用鋼鐵和炮彈碾平這座隻有幾萬人的小城。至於平民是否會傷亡。則不在加倫將軍的考慮範圍之內,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加倫一貫的信條。

這一夜。蘇軍調動頻繁,一門門重炮被推進到城外,一輛輛坦克整裝待發,一架架飛機都掛好了炸彈,隻等天一亮就對紮賚諾爾發起毀滅性轟炸。

守在城中的中隊也渡過了一個不眠之夜,無論老兵還是新兵,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都非常清楚,為國捐軀的時候快到了。

陣地前一片黑暗,戰壕的背影裏藏著兩個身影,其中一個微微露出半個腦袋。向四周警惕地張望著。

“擔子,不用再看了,我在陣地前麵掛的有罐頭盒,人一過就會響。”說話的是個老兵,外號老泥鰍。

“罐頭盒?你把旅長賞的美國罐頭吃了?敗家玩意兒。狗窩裏藏不住食!”楊擔子罵了一句。

“還藏個屁呀,明天咱們就該上路了,留著罐頭給老毛子吃嗎?”

這句話一說,楊擔子就沒有接腔,他也是老兵了,當然看得出眼前形勢險惡。明天蘇軍肯定要發起猛攻,估計陣地上的兄弟都活不到天黑。

這都是弟兄們的命,韓旅長對大家一向照顧,關鍵時候當然要把這條命賣給他,有那麼句話怎麼說來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擔子,明天你機靈,真要是打敗了就投降,好賴留條命……”

老泥鰍剛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身後有動靜,老毛子上來了?他伸手就去抓槍,一瞬間渾身就出了一身冷汗。

“別緊張,兄弟,我是二十三軍特務營的。”傳來了熟悉的東北口音,還報出了部隊番號,老泥鰍身子一軟,差一癱在地上。

“搞什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既然是二十三的兄弟,幹嘛穿著老毛子的軍服?……我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戰壕裏跳進了幾條黑影,都穿著蘇軍的軍服,天色黑乎乎的,不說話還真是分不出來。不過這也夠神奇的,蘇軍已經對紮賚諾爾實現合圍,不敢說水泄不通,起碼也是裏外三層,這幾個人穿著一身敵軍的軍服,就能在蘇軍的陣地裏來去自如,令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是我們的證件,你們旅長在哪裏,我們有緊急軍情,一定要見他。”說話的是綠腳兵特務營的一名上尉連長,名叫呂啟金,他今年不過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但眉眼間的神色卻異常沉穩,令人不敢小瞧。

“走吧,我帶你去。擔子,你守著陣地,別讓老毛子摸上來了。”

……

老泥鰍在前麵帶路,戰壕都是新挖的,淺淺的藏不住人,路過光亮之處,兩個人就一起貓著腰蹲著走,免得成了放冷槍的靶子。拐來拐去轉了好幾個圈,終於來到了韓光第的指揮部。

“來接我突圍?不用了,能走我早就走了。”聽呂啟金說明來意之後,韓光第立刻擺手拒絕:“請轉告肖總指揮,蘇軍既來,我唯有拚此滿腔熱血以赴之,誓於此土共存亡。”

兩天前韓光第就接到了前敵指揮部的電報,讓他率17旅及早突圍,但是韓光第早就下定了以死報國的決心,回電婉拒肖林,繼續率部堅守紮賚諾爾。

“韓將軍赤膽忠心,肖軍長對您非常敬佩,隻是17旅七千餘官兵困守孤城,難道韓將軍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為國殉難?何不留全旅有用之身,以待對國家作出更多貢獻?”

人之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麵對必敗之戰以死殉國,七千將士白白犧牲,難道這樣還勸不動你韓光第?

“老弟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的部下既然當了軍人,這條命早就賣給了國家,能死在抗擊侵略者的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韓光第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軍人注定是個流血犧牲的職業,國家羸弱多難,總得有人衝鋒在前,如果全民族都想得太多,這個國家也沒有什麼前途。”

求仁得仁,呂啟金終於無話可勸,被韓光第的大義凜然所感動,雖然白白冒著風險突入蘇軍重圍,卻沒有任何怨言。

當天夜裏,呂啟金又乘著夜色潛出蘇軍包圍圈,感到滿洲裏梁忠甲部。

第二天一早,蘇軍以飛機坦克為先導,對中國守軍發起了猛烈進攻,激戰一天,17旅寡不敵眾,全旅七千官兵盡沒於此役,韓光第中彈犧牲,兩名團長一陣亡,一自盡,紮賚諾爾失陷。

在這場戰鬥中,大量紮賚諾爾平民死於蘇軍炮火。

占領紮賚諾爾之後,加倫將軍更是意氣風發,乘勝對滿洲裏發起了猛攻。

但戰鬥剛剛開始,就從前線傳來一個意外的消息,在蘇軍側翼出現了一支番號不明的中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