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五章 遼東灣海戰(上)(1 / 3)

w(本章開頭再解釋一下統治派和皇道派的鬥爭。

“宇垣派閥”是統治派的前身,推崇先外後內的發展策略,也就是擱置國內矛盾,先對外擴張。

在“九一八事變”後“宇垣派閥”受到打壓,皇道派占了上風,侵華步伐稍有遲緩,但幾年後統治派得到裕仁天皇的支持,終於戰勝皇道派執掌大權,民選政府也淪為軍方的傀儡,日本軍國主義到達瘋狂的最,並一步步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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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初起,海麵上金蛇狂舞,一隻早起的肖漁船放下風帆,唰的一聲灑出了漁網。

幾名夥計一起奮力拽起漁網,沉甸甸的收獲讓船老大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龐,目光隨意向海麵上一掃,就呆呆地定在遠方的天水分際線。

波浪滾滾,海鷗翻飛,一排銀灰色的小點漸漸變大,露出遍布船身的艦炮,高高飄揚的太陽旗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快走,小鬼子的軍艦!”

小漁船掛起風帆,轉頭就要逃走躲避,“嗵嗵嗵”,日軍艦隊的先導驅逐艦卻已開火,連串的炮彈很快將小漁船送入了海底。

驅逐艦駛過漁船殘骸後不久,一艘巨大的戰列艦跟了上來,龐大的船身,猙獰的巨炮,船頭上用日文標注著它的名字——金剛號。

金剛號戰列艦上,野村吉三郎海軍中將手扶船舷。站在艦橋之上,獵獵海風劈頭蓋臉奔湧而過,將他的衣角鼓蕩不停,就像野村中將此刻的心情一樣難以平靜。

金剛號艦長池田敬之助腳踏舷梯登上艦橋,左右一望已經找到了艦隊司令官野村吉三郎,連忙邁步上前,低聲說道:“報告司令官。發現一艘中國漁船,已被汐風號驅逐艦擊沉。”

“很好,告訴荒川中佐。加強水上飛機的巡邏密度,不要再出現這種失誤了。”

“是。”池田應了一聲,又分辨道:“請司令官放心。隻要發現中國人的任何船隻,我們都會將其迅速擊沉,不會暴露艦隊的行蹤。”

“嗯,我不是擔心艦隊的安全,以張學良那支可憐的艦隊,根本不可能對我第三艦隊造成任何威脅。”野村吉三郎嚴肅地說道:“謹慎小心是為了保證登陸攻擊的突然性,和膽怯沒有關係,明白嗎?”

“是!”池田心中一凜,自己是在不會說話,一不小心得罪了司令官。

野村吉三郎又說道:“滿洲事變搞成這個樣子。陸軍已經控製不住事態的發展,隻有靠我們海軍來收拾殘局。此次登陸作戰事關帝國之氣運,可謂天王山之戰,決不允許任何紕漏。”

“卑職明白。不過我實在是氣不過,陸軍那幫家夥驕橫跋扈。貿然挑起滿洲事變,天皇陛下卻對他們如此縱容……”

池田敬之助代表了日本海軍對“九一八事變”的普遍態度,日本海軍並不是和平愛好者,但他們對陸軍以下克上挑起國戰非常不滿,一直都采取不配合的態度。關東軍發動“九一八事變”之後,曾找到駐守旅順的第二駐外艦隊請求支援攻擊營口。卻被艦隊司令官津田靜枝嚴辭拒絕。

為了爭奪有限的軍費,日本陸軍和海軍之間一向矛盾重重,在“九一八事變”發動之際,以山梨勝之進為首的日本海軍更傾向陸軍的皇道派,以穩重自居,推崇先內後外的發展策略,和日本陸軍中激進的“宇垣派閥”針尖對麥芒,對宇垣一成一手導演的“九一八事變”也是冷眼旁觀,對關東軍連戰連敗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關東軍連連遭受重大挫折,這個時候必須團結一致,池田君,我們是用十萬同胞的鮮血和二十億國帑換來的滿洲,非常時期一切應以國家利益為重,這一點你要銘記。”野村吉三郎一番大道理顯得胸襟開闊,但下一句話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不過此時登陸作戰是海軍建功立業的機會,正好壓一壓陸軍的氣焰。”

所謂十萬同胞的鮮血和二十億國帑換來的滿洲,是日本“愛國青年”掛在嘴邊的一句口號,指的是日俄戰爭中日本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在他們看來,要不是日本出兵與沙俄作戰,東北早就被沙俄吞並,所以理所當然應該是日本的殖民地。

雖然不可能有外人聽到,池田敬之助還是下意識地壓低聲音說道:“是,我已經安排下去了,春日丸、炎水丸幾艘運輸艦都壓在第二分艦隊後麵,保證海軍陸戰隊有充分的時間……”

本莊繁在錦州走廊受挫,連忙上報請示要求大本營再次增兵,在錦州後方發起登陸作戰,被孱弱的中隊打敗,這是日本軍方共同的恥辱,被綁架上戰車的日本毫不猶豫批準了本莊繁的計劃,經過二十餘天的準備集結,派出聯合艦隊第三艦隊運載剛剛動員完畢的第6師團,從遼東灣迂回錦州後側,準備用一場大型登陸戰徹底摧毀中國人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