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裝鎮定,哄孩子一樣:“別總是皺個眉頭,會變醜。”
宋寧妤一下子拍開他的手,她還以為額上沾了什麼,結果隻是為了打趣她,於是氣鼓鼓道:“你跟我那大哥哥一樣的令人討厭。”
景成業不語,似乎是應下來,隻是笑著看她。
柴門後麵,江景見兩人沒跟上,重新迂回到了院裏,就瞧見景成業同那個小丫頭說說笑笑。
江景一直看不慣景成業,無論是茶樓一見還是看見他同個小娘子說說笑笑,都讓他感到不適。聽聞景成業一直溫潤無雙,才情絕豔,可哪個書生身邊帶一個殺氣重重的侍衛,又有哪個書生淡定的看著人頭落地還不忘貼心得遮擋一下身邊姑娘的目光。
假惺惺。
江景這麼想著,卻立馬換了一副友善的表情讓落後的兩人快些跟上。
宋寧妤看見門扉處的男子,微微點頭,向外走去,江景緊跟著宋寧妤也轉身離開,他的這一動作像故意的一樣,直接插在了景成業和宋寧妤之間。
景成業微微停頓了一下,麵色陰鬱得看著前麵男子的後腦勺。
宋封禹等了會兒見妹妹沒過來,已經作勢下馬就要來尋,就看見三個人前後腳出來。看著江景走得離宋寧妤更近些,宋封禹莫名鬆了口氣。
看見遠遠得走在最後的景成業,宋祈荌也莫名其妙的安下心來。
江景自然得從小廝手中牽過韁繩,對著宋寧妤做了請的動作。
宋寧妤平靜得看著江景的眼睛,視線落在他牽韁繩的手上,笑得很玩味,卻還是搭著他的胳膊,跨上了馬。
剛剛眼前一閃而過的那抹笑意讓江景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不爽,她別是誤會了什麼。吾潼說宋家的三女兒是個病的瘋癲的,這些年才堪堪治個七七八八,貌似恢複了點神誌。從小寵著養大,是個被爹娘慣壞了脾氣的。
他望向馬上的女子,隻見她正在專心得給馬兒梳理鬃毛。
雖然覺得這個丫頭奇怪,但他卻並不覺得她是值得浪費時間去探究的,畢竟像老鼠一樣逃竄到西狄的叔伯們要是發現他在這裏,一定會迫不及待得派人殺了他。
宋寧妤餘光瞥見馬下的男人,在宋寧妤看來,江景套近乎的意思太明顯。宋寧妤也覺得自己總是想太多,但江景若想出頭,還是從軍來的更快,而不是投機,接近哥哥和她。
江景看所有人都整裝待發,遂也翻身上馬,指著眼前的道路,道:“我讓家中奴仆在林間設了些樁子,每個人箭頭上都包了不同顏色的蒲團,靠的就是眼力。中間會有岔路,跟著樹上係的紅綢走就行。”
宋祈沅、宋祈荌自小就被父親身邊的人教習馬術、射藝,自然不在話下,可宋寧妤不會,她夾在這場遊戲裏,好像個局外人。
幾人看向宋寧妤。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目光,隻能說:“你們且先玩著,我同采橘她們沿路看些風景。”
宋封禹隨即看了眼采橘,采橘會意,微微點頭。
景成業擔憂得看著身後的女子,他無意騎馬射箭,正猶豫著要不要留下陪著宋寧妤,就看見阿妤衝他擺了擺手。
罷了,她有這麼多人跟著,總不會有事。
馬蹄揚起塵埃,一行人逐漸消失在林間。
宋寧妤回頭看見幾個宋家親衛——壓低的帽沿,黑色的衣服,淩厲冷漠的眼神。她覺得看著就煩悶。
采橘騎上馬:“小姐,許久沒到過山裏,這次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