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山形町燈火通明的賭場門口,穿著“賭”字羽織的金發成熟女人,輸光了身上的錢財,正在抱頭哀鳴。
偶有來往的賭客,隻是稍稍側目,便不作停留,賭場門口,爛賭鬼這種絕望哀嚎的戲碼,見得太多了。
而一旁略顯稚嫩的年輕黑發少女,抱著一隻小豬,臉上滿是一副“果然又是如此”的無奈表情。
“靜音,你肯定還有應急的錢吧!”
突然,蹲在地上的成熟的金發女子猛地看向黑發少女,一個起身,如同瞬身般出現在黑發少女身前,赤紅的雙眼中,閃爍著瘋狂和堅定的光芒:“隻要給我一萬兩!這次我一定能贏回來的!”
黑發少女懷抱著小豬,顫顫巍巍的舉起一個刻印著“100”字樣,麵額最小硬幣,幽怨地說道:“綱手大人,這是我們僅剩的錢財了。”
一百兩,都不夠他們吃拉麵果腹的了,住宿什麼的就更不用想了!
綱手盯著僅剩的硬幣,眼睛微眯片刻,然後一把奪過,自信滿滿地轉身向賭場走去。
一百兩夠幹什麼,不如再去搏一搏,輸了出城打獵露營,贏了大餐溫泉旅店!
靜音看著空蕩的指尖,手臂又緊了緊懷中的豚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綱手大人再輸掉最後的硬幣後,應該又要賣豬換錢了。
賭鬼的日常就是這樣,輸光錢財後,一切能夠換錢的東西,都會被他拿去抵押,綱手大人的日常也是如此。
靜音抱著豚豚,蹲在賭場門口,神色黯淡地歎了口氣。
自打今天上午得知了,守護忍十二士中有人背叛大名,掀起了叛亂之後,綱手大人就帶著她慢慢悠悠地往火之國大名府“趕”路。
說是去確認大名府的情況,但實際上,應該是借機去火之國“化緣”的吧,畢竟綱手大人趕路的速度一點都不急,反倒是在盤算著在大名府有多少熟人可以借錢。
不過過了今晚後,趕路的速度應該會快許多,甚至連夜趕路都有可能。
因為綱手大人很快會把錢輸的幹幹淨淨了!
……
沒過多久,靜音看著從賭場中走出來的綱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靜音,我們走!”
綱手拎著沙沙作響,沉甸甸的一袋硬幣,神情陰鬱,麵色凝重地出現在了賭場門口,快步離開。
“啊……是!”
靜音愣了愣神,退出震驚和恍惚的狀態,抱著豚豚快步跟上。
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夭壽了!綱手大人贏錢了!
這是她這些年跟著綱手大人,第一次見到贏錢!
她怕不是中了幻術吧!
……
夜深了,離開了賭場附近後,入夜的山形町街道,有些寂寥。
走在前方小路上,拎著一袋硬幣的綱手,情緒上絲毫沒有因為贏錢而高興。
她喜歡賭,但她很清楚,她沒有贏的運氣,賭博對她來說,是一種麻醉自己,逃避現實的手段。
比起賭博中的“失敗”,她更害怕“勝利”。
每次成為賭場上的贏家,她在人生上就會成為絕對的輸家。
這是一直以來陪伴著她的厄運。
一個硬幣投入賭博機隨便一錘按鈕,贏了數百倍的超級大獎,獲得了滿滿一袋硬幣,這是前所未有的“大勝”!
如果她身上的厄運依舊在的話,那她將要麵對的是什麼,她都不敢去想!
“綱手大人,這個方向?”
靜音看著綱手前進的方向,不像是要去住宿,也不像是要去火之國大名府,而是像要離開山形町,像要遠離火之國大名府。
“……”
綱手麵色難看地悶頭走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靜音的問題。
沒錯,她想離開山形町,她想遠離火之國大名府,她有預感,她的厄運就在於大名府的變故。
前幾次厄運,她失去了親人、愛人,她害怕那些殘酷的厄運再找上她,找上她身邊的僅剩的後輩靜音。
千手一族逐漸消亡後,木葉一步步墮落後,她無法改變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她選擇了“逃離”。
既然已經“逃”過一次了,那麼再“逃”一次又何妨。
什麼火之國大名府,不去了!
她想要“逃離”糾纏她一生的厄運!
遝遝——
目露堅定之色的綱手突然停下了腳步,讓身後的靜音意外地怔了怔神。
隻見綱手轉過了身,認真地看著靜音,堅定地說道:“不去大名府了,也不管忍界和木葉的事了!”
“綱手……大人?”
年輕的少女靜音很是疑惑,想不明白綱手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綱手看著靜音迷惑的眼神,神色緩和了一些,伸手拍了拍靜音的肩膀,柔聲道:“漩渦的中心,往往風險最大,離開才是最安全的。”
火之國大名府,應該正在開展新大名的角逐,就是一個風險極大的漩渦中心,她想要和靜音“逃離”厄運,自然要避開這些。
就像她前些年把靜音從木葉帶走,就是因為木葉內派係鬥爭日漸嚴重,普通忍者生存風險太高。
“我……明白了。”
靜音懷抱著豚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咕——
高亢的腸鳴音打破了兩人間沉悶的氛圍,懷抱豚豚的靜音臉色微紅。
“哈哈哈哈——!”
這麼一打岔,綱手情緒也不再那麼低沉,往前一步,大笑著拍打靜音的肩膀,朗聲道:“晚飯到現在還沒吃,餓了吧,走走走,我們先在山形町找個地方吃飯!”
“今天我們還是有錢吃飯的,雖然都是硬幣,吃不起什麼奢侈的料理,但至少不用去打獵……”
綱手麵帶笑容,抖了抖裝滿硬幣的布袋,再次邁開步子。
靜音也微笑著,緊了緊懷抱裏的豚豚,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今天沒有賣豬就能吃上飯,挺好的!
……
兩人或許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誰也沒覺得,對一個大名鼎鼎的醫療忍者來說,這種窘迫的生活狀態,到底是多麼得離譜。
山形町街角的陰影中,一半黑一半白的豬籠草,不知何時長了出來。
白絕撇撇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嘖嘖嘖,賭博害人啊,三忍之一綱手姬的日常,不是落魄,就是在落魄的過程中。”
“不過……”
白絕語氣一頓,有些憂慮地問道:“真的不用管嗎?好歹是組織成員的‘羈絆’啊!”
黑絕遲遲沒有答話,隻是看著綱手離去的方向,眼睛微眯。
那個方向,能吃飯,而且價格合適的地方,隻有徐福所在的居酒屋。和千手有著血仇的徐福,遇到千手一族明麵上最後的族人,結果已經很了然了。
正如白絕所說,綱手和組織成員大蛇丸存在所謂的羈絆,如果徐福殺了綱手,那大蛇丸那邊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大蛇丸科研的水平很不錯,對雨之國和曉組織有著不小的幫助,可徐福……
在他看來,徐福似乎不僅僅是母親選中的神侍那麼簡單。
近年來,徐福表現出的各方麵能力,包括不老不死的特性,讓他有種猜測,徐福是不是母親自己準備的一個“容器”,一個比宇智波斑更加優秀的“容器”。
這也是他在霧隱幫宇智波帶土挑起內亂,收到白絕消息後回來,卻沒有阻止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
如果他的猜測正確,徐福確實是母親定製的“容器”,那麼徐福的重要性……
黑絕微微歎氣:“隨他去吧,就當是送給徐福的一個複仇禮物。”
“哦。”
白絕望著綱手離去的方向,眨了眨眼,默默點頭。
——
“十七代”居酒屋內,因為原大將喝得有些發飄,櫃台後準備酒菜的大將,早已經變成了徐福。
至於徐福代班理由嘛,是因為喝高了的原大將十七代許諾,隻要徐福的手藝比他好,就把他家保存下來的“十四代”賣給徐福。
“十七代,認了吧!蘇摩老弟的手藝,比你強多了!”
“胡說,明明是十七代,比蘇摩老弟的手藝差遠了!”
“哈哈哈哈——嗝~~你倆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嘛!”
“反正‘十四代’是要賣給蘇摩老弟了,這沒錯吧!”
“對對!哈哈哈哈!”
……
一群酒鬼,麵紅耳赤地圍在櫃台前,吃著徐福準備的酒菜,囫圇地和原大將十七代耍笑。
櫃台後忙碌的徐福,也是眉開眼笑。
“十四代”這種名酒,不管是自己喝送,還是送某個將來會複活的傲嬌,都是極好的。
至於錢串子,他不愛喝酒,隻有戒指裏的火之國物資,才能讓他感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