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太皇太後從佛像後走出來,她撐著拐杖,一個時辰前還容光煥發的人此刻已變得蒼老了許多。
身子骨因經受那一幕的打擊也變得虛弱起來,蒼白的臉色讓她增添了幾分病態。
“咚咚咚。”
她用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幾下,再次嚴厲的重複道,“跪下!”
魏景珩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笑吟吟的說道,“母後這是何意?兒臣…聽不懂。”
“逆子!你現在是連哀家的話也要反抗了嗎!今日之事你可知錯!”
“不知母後在說什麼,兒臣不過是懲戒個亂嚼舌根之人,何錯之有。”
“胡言亂語!容嬤嬤跟了哀家幾十年,你竟敢廢了她一隻手,是當哀家不存在嗎!還是你膽大妄為,你以為你快死了哀家就治不了你了!”
魏景珩聽著這話走近她幾步,忽的扶額大笑起來,好似聽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
“你笑什麼!”
嘉禾太皇太後警惕的怒視著他,從未感覺過眼前之人如此陌生,哪怕是曾經她將他打得半死也不曾有過的感覺。
魏景珩噤了聲,眼神變得陰鷙可怕,在祠堂燭火的照耀下好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那母後可知…本王是母後的親生兒子。”
嘉禾太皇太後垂眸,“那又怎麼樣,你不過是哀家生下的一個錯誤罷了。”
“哈哈哈。”
魏景珩再次自嘲的低聲笑起來,“本王真是母後生的嗎?不會是哪個宮女苟合生下,母後偷偷抱來的吧。”
“混賬!哀家懷胎十月就生了你這麼個畜牲!”
說著,嘉禾太皇太後拿起香台上的貢品就往他身上砸,“畜牲,你簡直要造反!”
魏景珩也不躲,就定定的站在那讓她砸。
在他的記憶中,魏景珩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是嘉禾親生兒子,所以派人查了一次又一次。
但每一次的結果都顯示,魏景珩的的確確是嘉禾懷胎十月生下,一絲可疑之處都沒有。
所以魏景珩才更加想不通,為何親生兒子卻從不受待見,還千方百計的鞭打斥責,卻又在外人麵前營造出母慈子孝的假象。
嘉禾是先皇的貴妃,榮華富貴、寵愛有加,恩愛不已,生下個兒子本該侍奉為寶,依靠兒子爭權奪位才是。
若魏景珩坐上皇位,她的地位更是無人撼動。
但她非但沒有這樣做,還多次打壓魏景珩。
在還未出宮的那幾年,魏景珩表麵是地位尊貴的皇子,但在嘉禾那卻連一個宮女嬤嬤都不如。
在出宮後的幾年,魏景珩好幾次差點死了她也不曾關心。
隻有當所有人反應過來,魏景珩到底是怎樣恐怖的存在,不僅建立了順風營,還是魏子稷背後最強大的推手時,嘉禾才和他再次扮演起母慈子孝的戲份來。
簡直是可笑。
利益永遠擺在第一位。
“造反?。”
魏景珩冷冷道,“若本王要造反,現在這皇位上坐的就是我了,這後宮之中恐怕也不會有母後的一席之地了。”
“放肆,你現在連哀家也要殺了嗎!”
“不,兒臣不會。”
魏景珩退後兩步,緩緩道,“兒臣隻想問問母後,為何懷胎十月生下了兒臣,卻連一絲母愛也不肯給兒臣,在母後眼裏兒臣為何連一個嬤嬤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