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夜深人靜無人時,魏景珩總是與南川睡在一張床上。
兩人似乎都習慣了對方,睡眠質量直線上升。
而那帶血的書信還是每日被送到王府門口,接連四五天,還連帶著玉佩、玉扳指、帶鉤等男子的物品。
但魏景珩也隻是掃了一眼,也不讓人查是誰的物品,也不讓人去城東鬧市。
一切隨緣。
“今日又送來了什麼?”魏景珩瞧著風朔拿進來的盒子,勉強提起些興趣來,“第七日了,總該有些新鮮玩意了吧。”
那玉佩、扳指等男子物件不能辨認身份,哪怕查詢到是誰的,被偷竊轉手的可能性極強。
若是拿不出什麼有趣的東西,根本不值得他理會。
風朔緩緩打開那盒子,掃了一眼後目光沉了沉,“殿下,是一截斷指。”
盒中躺著一截斷指,看樣子應是新鮮斬斷下來的,還往外滲血。
魏景珩掃了一眼就挪開視線,手裏的茶盞也放下了。
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嗎,才第七天。
“南川,你看看這斷指有何特殊之處。”
魏景珩示意南川一眼,南川便上前仔細端詳起這斷指來。
半晌,他開口道,“回殿下,這斷指的指腹處有一月牙形的印記,除了血腥味還有一股……濃鬱的草藥味。”
月牙形印記?
魏景珩在記憶中搜尋了一下,並未想起任何人指腹有此印記,難不成是他記憶深處之人?
所以忘了?
“你們可知誰傳出過指腹有月牙形印記之人?”
風朔搖了搖頭,“未曾聽聞。”
魏景珩看向南川,發現他似乎盯著那斷指出神,“南川,可還有其他可疑之處?”
南川回過神來,立馬將那斷指放了回去,“未曾。”
“那就繼續放任不管吧,一個斷指而已。”
魏景珩沒有拆穿,但他一眼便看出南川有些不對勁。
往後的四天裏,依舊是每日寄來一截斷指和一封帶血的書信,那人十分執著於讓魏景珩踏入城東鬧市。
但魏景珩依舊按兵不動,每日東西寄來便讓南川查看一番。
這些斷指湊夠了一隻手,除了拇指指腹上有一月牙形印記外,都有一股濃鬱的草藥味。
魏景珩也發現,南川沉穩的眼眸之下,似乎對這草藥味反應十分大。
但他也不問,仿佛不知道似的。
畢竟隻要稍微一聯想便能知道些東西,南川是魏景珩從城東鬧市帶出來的,那人又約他去城東鬧市。
怎麼想怎麼都有聯係。
在最後一根斷指寄來的夜晚,魏景珩躺在外側,南川躺在裏側,漆黑的寢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魏景珩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醞釀困意。
這作息比當代社畜幸福太多了。
南川平躺著,在黑暗中餘光都忍不住往旁邊瞄。
許久,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側身正對著魏景珩的背影,語氣裏帶了幾分嘶啞,“殿下……”
半晌,他嘴裏都說不出話來,內心糾結得攥緊了拳頭,“屬下……”
“不想說可以不說,我不會強迫你的,也不必事事都告訴我,你可以有自己的隱私。”
魏景珩並非什麼事都要深究到底之人,有些事若不該他知道,他也不會多問。
自己的下屬有些秘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