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去小廚房煎藥的南川興致勃勃。
他嘴角噙著笑,煽著小爐上的藥罐,一想到魏景珩說他煎的藥有自己的味道便開心得不行。
可看到方荀走進來時,南川卻瞬間冷下臉。
他明明不認識方荀,卻本能的不喜歡這個小屁孩,好像兩人有仇似的。
方荀走進來後也繞過南川,走到小火爐的另一邊坐下,安靜的抱著膝蓋看著火,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若不是魏景珩之前的藥都是方荀負責端去,他是絕不會跟南川單獨待在一起。
一時之間,小廚房隻有火柴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音,兩人明明離得很近,中間卻像被隔斷一樣,涇渭分明,互不幹擾。
半晌,藥罐中沸騰起來,兩人一齊伸手去掀起罐蓋,卻都被對方抓著一點,罐蓋就這麼被兩個不同的力量拿著懸在空中。
南川抬起冰冷駭人的眼眸落在方荀身上,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和不滿。
這是殿下要的藥,怎可讓外人碰。
方荀稚嫩小小的身軀毫不畏懼,反而迎麵對視上南川的視線,死死抓著罐蓋不撒手。
“放開!”
方荀毫不客氣的說著,倔強的小嘴暗暗用力。
可南川根本沒拿他當回事,不管是年齡還是武力,眼前六歲的孩童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是他想,一隻手便可以碾碎他的頭。
隻見南川手腕一轉,那罐蓋便輕鬆落入他手中,方荀的手也吃痛的縮了回去。
南川旁若無人的拿起一旁的勺子,細細攪著罐中的湯藥,再也沒分給方荀半點關注。
方荀死死咬著下唇,這一刻,他多想揍南川一頓。
在方荀心裏,若不是南川突然離開行宮,半年前魏景珩又怎會奇毒發作,又怎會消瘦得不成樣子。
可現在罪魁禍首卻心安理得的回來了,甚至都不記得那時的事,享受殿下對他的好。
方荀惡狠狠的瞪著南川,小小的拳頭握緊。
半晌,小廚房內又隻有火柴燃燒和湯藥沸騰的聲音,以及方荀滾燙卻不善的視線。
好不容易藥熬好了,南川小心翼翼的盛一碗準備離開,卻被方荀伸手攔住了去路。
“你站住。”
他大吼道,“你都不會愧疚的嗎!是你害得殿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憑什麼可以忘記一切心安理得享受殿下對你的好。”
方荀眼裏滿是倔強,盡管他知道自己連南川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卻絲毫不懼。
小小的身軀張開雙臂,試圖攔住南川的去路,甚至想踢他一腳。
南川垂眸掃了一眼還不到他腰部的小屁孩,眼裏滿是不屑,甚至都不想搭理他。
南川手裏端著藥,從方荀身側繞過。
“你不配殿下對你的好!半年前是你害得殿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的錯!你不配!”
說著,方荀早就想好了似的,轉身朝南川的小腿踢了過去。
隻是還沒踢到便被南川一個靈巧的轉身抬腿,狠狠踢了回去。
方荀吃痛的踉蹌一下,卻依舊仰著頭不善的盯著南川,嘴裏絲毫不留情,“都怪你!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