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珩盯著魏子稷的眼睛,此時仿佛能將他的心思看穿。
隨後,魏景珩搖了搖頭,篤定道,“你不會的。”
他依舊斜靠在桌角,眼裏不見絲毫擔憂,繼續道,“若是連皇位都沒了,你在本王這裏便再無任何用處,與一般的王公貴胄又有何區別。”
魏子稷能在魏景珩麵前談判的唯一籌碼,便是這皇位。
魏景珩看不上這皇位,卻將魏子稷推上了這位置,若他不滿,隨時換一個人便好。
這麼多王孫貴戚,總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
“皇叔好狠的心。”魏子稷冷笑道,“皇叔真的一點不顧朕對皇叔的一片癡心。”
這皇位他確實不能丟,甚至此時顯得更加重要。
“本王從未要你心,要的隻不過是你安分坐在這個位置上,守好這皇位罷了,難道不是嗎?”
“是啊,皇叔要的隻不過是朕守好這皇位,不讓別人得到罷了。”
多年前,魏景珩助魏子稷坐上皇位時就說過,這位置換誰坐對他來說都一樣,隻不過他恰好選擇了魏子稷罷了。
若魏子稷連這位置都守不好,那對魏景珩而言,他確實什麼用處都沒有了。
“皇叔對朕果真……沒有心。”魏子稷說著,眼裏灰茫茫一片,好似再也沒了光亮。
“不。”魏景珩反駁道,“原本是有一絲叔侄情誼的,是你剛剛親手摧毀了,現在連一絲也不剩。”
魏子稷忽的掩麵苦笑起來。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卻克製不住自己的心,仿佛著了魔似的,一見南川與魏景珩親近,便覺得嫉妒難耐。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將他的皇叔藏起來,隻屬於他一個人。
很多年前他便有了這想法,所以才暗地裏培養了一個“魏景珩”,可假的終究是假的,哪怕他日夜對那“魏景珩”,也生不出半分其他念想。
反而是在真的魏景珩麵前,有時心思藏都藏不住。
殿外的刀光劍影還在繼續,魏景珩從地上踉蹌的爬起來,癱軟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支撐著他走到殿門口。
“皇叔。”魏子稷追隨著他的身影,走在他的身側,“沒有朕的命令,皇叔出不去的。”
可魏景珩依舊我行我素的打開了門,手撐在門板上,看著殿外廝殺的風朔,沉穩道,“風朔,你先回府。”
他要讓風朔盡快回府,否則還不知南川會著急成什麼樣。
殿外的風朔看著這場景還想說些什麼,可養心殿的門很快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魏景珩支撐不住,順著門板滑落在地,心想隻要風朔回府了,南川就不會莽撞出事。
他相信風朔,也相信南川。
他不想再發生半年前那樣的事了。
“為何皇叔的心總是向著影衛,就不能向著朕一些嗎?”
說著,魏子稷蹲下來,腦袋耷拉靠在魏景珩的肩上,像是受了委屈尋求安慰的小孩。
可這副模樣他從未在別人麵前表露過,哪怕在冷宮受盡淩辱也不曾,此時卻覺得一股深深地無力感將他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