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他剛才找來時,那滿身藏不住的殺氣。

也難為他一人憋悶了這麼久。

她心情複雜的看向他,艱難的動了動嘴唇,結果卻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經常這樣嗎……”

燕雲舟亦沒有料到二人之間的話題會跳躍的如此之快。

他本應該直接否定。

但是當他對上蘇蕘那雙滿是探究的眼眸,他卻破天荒的遲疑了。

而無聲的遲疑便是最好的答案。

她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是她的沉默讓燕雲舟有些心慌,他幾次想要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和剛才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嗎?

但是恍惚之間,他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最後,他隻是將視線艱難的落到了她的身上,麵上的神情極盡的小心,仿佛生怕驚擾到了對方。

而現在的蘇蕘,說不清楚當下心裏的滋味。

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去在意燕雲舟的曾經,殺人這件事放在修仙界中很正常。

但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帶給自己的感覺有種非比尋常的意味。

印象中的燕雲舟不像一位會髒了手的人。

他的白衣從來都是不染塵埃。

她無法將殺人和燕雲舟結合在一起。

她總覺得無意當中,似乎觸碰到了什麼不該知曉的東西。

尤其是燕雲舟剛才的沉默,更是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他的沉默就像是在提醒自己越界了一般。

不過眼下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刻。

她很快便調整好心緒,再次抬頭看向燕雲舟。

對方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就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燕雲舟,我們不能那麼做。”她長籲了一口氣。

像在歎息,又像在勸誡。

他撫在茶盞上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頓了一下。

“為何?”他苦澀的一笑,接著手指用力的拈起茶盞,泄恨般的猛灌了一口茶水,“莫不是你真的將他視為了心尖尖上的人?”

心尖尖這個稱呼,還是當時在瓊樓盛會上的小插曲。

當時燕雲舟因為這件事不甚高興。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居然又將往事翻出來“鞭屍”了。

蘇蕘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她盡可能客觀的說道:“你知道的,與這個無關。一來,我不想讓你冒險,現在我們所說的一切都是假想與猜測,明明捱過這一次便可以順利解脫,為何還要搭上不確定的變故?”

她的話彷佛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心上。

他薄唇難忍的顫了顫。

下一秒。

他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低下了頭,生怕被她看到自己現在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極盡無助的反問道:“蘇蘇,事到如今,你還想讓我怎麼捱?這半個月以來,我都不知道每日我是如何度過的……難道真的要我看你們二人拜堂成親嗎?說實話,我沒有那麼的大度,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這句話可謂是剖心般的言論。

蘇蕘從未見他表露過自己的脆弱。

眼下,他幾乎是毫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空氣中,頓時彌漫出一股苦澀又甜蜜的滋味。

她知道,當下無論如何也不能怪罪燕雲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