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雪莉如此嚴肅的講述這件事,再看看他們二人的表情和餐桌上的表現。範秋雲明白,他們二人根本就沒有外麵傳言的那種。而且,基本可以否定羅克明收了她的錢。
範秋雲搞好了這樣的判斷,她開始詢問羅克明道:“既然上麵領導不同意,你為什麼還要堅持,還要挖深坑呢?”
羅克明本來想說話,這邊楊雪莉立即製止道:“我,我提議的,我堅持的,跟羅隊長沒有關係。”
但是這時,羅克明又喝了三杯白酒。他借著酒勁,說道:“我知道,你們都說我跟楊女士不清不楚,甚至我收了她的錢。冤枉啊,天地良心,我他媽的不知道是哪個龜孫這樣造謠,他的心真是壞透了。別人不知道我羅克明,範秋雲,難道你就不知道嗎?我如果是貪財的人,早就被逮著了。我,我怎麼可能會貪汙受賄楊女士的錢,胡扯八道。還有,還有就是那件事。楊女士雖然很好看,但是,但是我是警察,我怎麼可以跟受害人家屬有什麼關係。再說,我,我的心裏隻有你,你不是不知道啊。”
羅克明的這一番話,直接讓楊雪莉尷尬不已。然而最為尷尬的,還是範秋雲。隻見她立即擺了擺手,說道:“我謝謝你,我已經結婚了。既然你跟楊女士關係清清楚楚,向領導彙報,不就結束了嘛。至於挖深坑,估計是群眾意見很大。”
羅克明聽到這話,立即帶著哭泣的腔調說道:“一群混蛋,刁民,居然拿著風水說事。宗教局的人也是,跟著起哄。我,我辦個案子,太難了。”
說完,他又喝了一杯酒。楊雪莉見狀,立即阻止道:“羅隊長,不要再喝了,吃點菜。吃點菜,莫要生氣。其實,群眾們反對可以理解,畢竟深坑出現屍體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以接受的。二十年我都等了,不差這些天。”
範秋雲沒有接著說話,倒不是案子的事情,而是這個羅克明再次的表白。要知道,這裏有外人。她的臉龐火辣,微微泛紅。她不知道是自己喝酒喝的,還是太過於敏感尷尬了。
羅克明本來還想繼續說什麼,楊雪莉突然拿著手表對範秋雲說道:“範所長,我要先走了,賬我已經付過了。你們慢慢吃,慢慢喝。”
說完,她提著包就走了。
等到她走後,範秋雲忽然明白了,這是羅克明故意設計的局。她有點生氣,打算提起包就離開。突然,羅克明說道:“秋雲,不要著急走。我之所以向你說這些話,不是我喝醉了。而是我的真心話,心裏話。另外,我告訴你,那個叫李安慶的不是什麼好人。我深刻懷疑,他知道張柳的死。這裏麵,肯定有內情的。”
“什麼內情?”範秋雲嚴肅的問道。她已經很生氣了,表白也就算了,居然還懷疑自己的老公。不曾想,羅克明似乎是意猶未盡,他繼續說道:“我為什麼拚死也要挖深坑,我就是要挖出來廖安國。為什麼,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我要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範秋雲生氣的起身離開了。等到她走後,羅克明端起酒杯,自飲自酌起來。此時,他的眼睛裏麵泛起了淚花。
三年前,他抱著鮮花向範秋雲表白。也是在公安局大院內,當著那麼多同事的麵。可是範秋雲那種猶豫的表情,讓她終身難忘。最後,雖然她尷尬的接了花,但是第二天就退給了自己。理由是自己有一個女兒,感覺不太合適。
這件事,確實是深深刺痛了自己。以至於後來聽聞範秋雲結婚,他就認為是她故意折磨自己來刻意躲避自己。其實,在審訊李安慶時,他故意詢問他和範秋雲的夫妻關係如何。但是經過他敏銳的觀察,他們夫妻關係並不好。所以,他才趁機再次表白。沒有想到,範秋雲還是如此強烈的拒絕。
夜晚的涼風吹來,羅克明打了一個寒顫。他晃晃悠悠的往家裏走,不知不覺的居然哼起了歌。此時落葉飄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才明白了深秋寂涼。他抬頭看了看天,城市的霓虹燈亮的看不見天空的星星。
他低下了頭,胃裏麵翻江倒海。最後,他走到一處垃圾桶旁開始吐了起來。緊接著,又吐了幾大口。最後,他蜷縮在路邊的公交站牌下。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了有人走了過來。那不是別人,是範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