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燕再一次拒絕大叔,從剩下的三份預定的鹵肉裏,勻出一斤豬肉來給他時。
那個預訂了五斤鹵肉的鐵粉,正好就在這時來拿肉了。
大叔悄悄打量了鐵粉一眼,求她,“大姐,能不能求求你,從你的預訂的鹵肉裏,勻出一斤給我啊?”
“我也想提前來預的,可是工地老板等到今天才給工錢,這不一拿到工錢,我就趕緊跑來買肉了,可以整個縣城,所有的市場跑下來,就隻剩下老板這裏有鹵肉了。”
大叔又把他剛才那套說詞,對著鐵粉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說,“老板是個講信用,我都在這裏求了她半天了,她非得說,這些肉是別人預定,好說歹說,就是不肯勻出一斤給我。
大姐,您能不能行行,就勻一斤給我,上個月七月半,工地老板拖著沒發工錢,也沒買上肉,家裏的老人孩子都一兩個月沒吃上肉了,今天過節,就求大姐可憐家裏的老老少少,勻一點兒給我吧。”
七月半在當地也是個大節,要拜神和祭祖的。
看來,這個大叔今天是非得買到自己的鹵肉不可啊。
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她想給鐵粉打眼色,讓她不要答應。
直覺告訴方燕,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管大叔想作何妖,千妖萬妖,隻要不讓他買到自己出品的鹵肉就可以了。
奈何,大姐雖然對方燕非常支持,但是和方燕之間還是缺少默契的。
方燕悄悄給她使了那麼多個眼色。
錢粉大姐竟然連一個也沒看懂,“小方啊,昨晚是不是熬夜煮鹵肉,今天眼睛不舒服啊?”
方燕:……
她能怎麼辦?
隻能笑著應道,“是啊,昨晚十二點多才睡,今天又七早八早就起來了,這眼睛有點幹澀,不舒服呢。”
所有家當全在這裏,她又不能舍下這些東西,把鐵粉大姐叫到旁邊沒人的地方去說話。
“你回去之後,摘點桑葚葉,再配點黑豆,一起煮水喝,喝個兩三天,就好了。”
鐵粉大姐心善,立刻就給方燕“出謀劃策”,然後又指著旁邊的大叔,“幫我這位……”
說著,突然想起還沒和大叔商量好,能勻給他的數量。
鐵粉大姐又扭過頭去,看著大叔,“大兄弟,我家裏人多,這五斤鹵肉,我們也是不夠吃的,你想要一斤,我可能勻不出來,看你說得這麼可憐,我便忍痛勻個半斤給你,你要不要?”
不要拉倒。
就這半斤,我都是忍痛割愛勻出來的。
大叔忙不迭感恩戴德地應下來,“要要要,感謝大姐,大姐一看就是有良心的好人!”
方燕心裏有點不願,既然使眼色失敗,她便隻能委婉提醒鐵粉大姐,“大姐,您不是說,您家裏要祭拜的神位祖先也多,勻出這半斤,還夠拜神嗎?”
縣城這一帶的人,都是信神信佛,每年大節小節無數,大拜小拜無數。
對神明也十分敬畏。
人不夠吃還好,多塞幾個番薯,總能把肚子填飽。
可要是不夠拜神,就麻煩了。
鐵粉大姐也有點頭疼,但還是揮揮手,不在意地說道,“沒事兒,回去後,我再想想辦法,下麵用素菜墊一墊,上麵再鋪一層鹵肉,就當一個大葷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