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聞這人間春日美景最勝,怎麼滿地溝壑,寸草不生?”
一位著藕粉衣衫的女子蹲在柳蘇鎮外的田野裏,纖纖玉手撫過褐黃色的土地。
“柳蘇鎮離歸兮河不到百公裏,已經兩年未降雪降雨,百姓顆粒無收。”一位青衣男子站立在她身旁,劍眉緊蹙。
“過兩日月向安就要下界抵達柳蘇鎮,我們要先他一步。”
兩人站起身向城內走去。
一進城,街兩邊的攤位傳來美食的香味,吆喝布匹木工的聲音此起彼伏,這一切與城外的荒涼大不相同。
“還沒有問你叫什麼,而且你怎麼知道月向安啊?”女子快步與男子並肩,不時打探著周圍繁華景象。
“上官清,你呢?”
“露山雪。”
露山雪看向他的側臉,心想:“這人跟人族皇室一個姓,不會是什麼王爺之類的,可是他又會法術,人族很少能習得法術的。”
“我不算是人族,別多想了,找個人問問,我感覺這城內繁華的有點不大對勁。”上官清側身與路邊算卦的攀談起來。
“快讓開,快讓開!”
幾匹快馬衝出人群,速度極快,路人手上的東西被撞得七零八落。
“籲,縣令有令,今日再請十位百姓到府上一敘,詢問一下你們的近況。”馬停在了路中間,馬上的官員看向人群。
百姓忽然紛紛散開,躲到了攤子後麵,攤主也開始收拾起東西,慌作一團。
“我要回去了,回去了。”算命的盲人收起旗牌,匆匆轉身。
“哎,先生,還沒問完呢,你急什麼?”
“你一個,你一個,你一個.......”官員手指之處,有手持兵器的官員拉住所指之人,拽了過去。
一個官員狠狠的拽住露山雪的胳膊,把她拽到了隊列之中。
“你拽的這麼重幹嘛,有你們這麼請人的嗎?”露山雪理了理拽皺的衣袖。
“這位官爺,我與這小姑娘是一起來的,可否請我們一起去?”上官清拱拱手,官員仰著頭,不耐煩地指過去。
上官清貼著露山雪站好,從衣袖中塞給露山雪一顆圓滾滾的東西。
“防止給你吃什麼東西,你先把這顆藥丸吃下去。”
“百解丸啊,好東西倒不少。”露山雪埋在袖子裏一口吞下。
“你知道的倒不少,不是沒出過你那小亭子嗎?”
“沒吃過豬肉,沒看過豬跑啊,你們人間那些閑書我本本都看過。”
官員推搡著人列往前走,還給每個人眼睛上蒙上一條黑布。
“怎麼不說話,害怕了?”上官清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露山雪,她的小手像第一次見麵一樣拽著他的衣袖邊邊。
“別說話,聽旁邊的聲音。”露山雪另一隻手從衣袖裏微微探出,落下了不起眼的片片雪花,很快就融化不見。
“喀嚓”隨著門鎖的聲音響起,上官清迅速用法術摘下黑布條。
他們十人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房間中,屋角有縷縷煙飄在房梁間。
“你聽說過嗎?之前傳聞江南有個硯神,隻要每月十五獻上十人,硯神就會給一方硯,用這個硯所畫之物都能顯現。”露山雪已然撤下了黑條,在一張白紙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你從哪聽來的?”
“軼聞一桂,這是最新更新的篇章,我師兄前兩天才給我買來的,所以我聽那個官員說要十人,一點都不奇怪。一定是那什麼硯神搗的鬼。”
她將紙撕成一半,遞給上官清,半張紙上草草的畫出剛才官員帶他們走的路線。
“你出去之後能看到我留下的雪花印記,這隻是一個大概的行徑。”
“我們兩想出去很容易,但是我們得知道這柳蘇鎮抓人到底要做什麼?”上官清將地圖收進衣袖,環顧四周。
四周空空,其餘人均倒在了草垛上,他走過去站在香爐邊,煙微微撩動他額前的碎發。
“這香不會致命,隻會使人渾身乏力。”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身型魁梧,腰間係一根粗布的大漢爬起來,湊到上官清身邊。
“砰!”大漢屁股一翹,將上官清撞倒在香爐的一邊。
“噗嗤!”露山雪不忍笑出了聲。
“笑什麼?”大漢轉過身,瞪著那邊正捂著嘴笑的姑娘。
“哎,大哥,小姑娘笑我呢,你過來看,我在看這個香爐有何蹊蹺。”上官清撐起身子,將大漢的頭捌過來,讓他看香爐。
“您看,這香爐會讓人渾身乏力,但您身型強壯不為所動,實在令小生佩服。您可知我們被關在此處,後麵會發生什麼嗎?”
“做什麼?”
“不做什麼,我們也是想出去,想知道這是要幹什麼?”
“是做什麼,還是幹什麼?”
露山雪饒有趣味的倚著房梁,看著上官清撐著剛被撞的腰,耐心地跟這個大漢對話,大漢看起來智商不高,總是重複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