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一張年代久遠的大合照。一眼看去，約莫有百人。
年代久遠，像素一般。
可宋再昊還是在這張大合照中，一眼看到了站在中間的年輕的淩宇，雖然是笑著的，可臉色緊繃，笑容勉強。
淩宇的旁邊，站著的是中年的孟程東。
這是《定江山》當時殺青宴上大部分演員和工作人員的合影。
“岩導告訴我，辛言自殺了。”淩宇聲音有些哽咽。
宋再昊沉默地坐在了他的身旁，伸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按了一下他的腦袋。
“你早知道了是嗎？”淩宇問。
宋再昊點了點頭。
淩宇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流了下來，“我早該認出來的。”
淚水模糊中，淩宇的手按在大合照角落裏，一個清秀的小男孩臉上。
那是十歲左右的辛言，手裏還拿著演奏用的小提琴。
別人拍照都看著正前方的鏡頭，可他卻偏偏往中間看去，視線直直地落在淩宇那張臉上。
宋再昊將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輕地捏了兩下，望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麵，開口，“我也是在上次意外發生之後，調查才發現的。辛言的父親和你曾經在一個劇組待過。”
淩宇想到了前不久《定江山》原班人馬的慶功會，對於已逝的6位人員，還舉行了一個悼念儀式。
其中有一位名叫辛文光的配角，在定江山演一個小角色，和淩宇沒有對角戲。
“所以他就是當年那個拉提琴的小孩，孟程東把他……”淩宇喉嚨發緊，沒有把這句話說完，腦海裏浮現出了當時的某些場景。
記憶像是開了閘，十歲出頭的辛言，穿著小禮服，站在人群中間拉小提琴的畫麵越來越清晰。一同回來的，還有孟程東看到辛言時，眼中貪婪又勢在必的眼神。（第114章）
“不隻是辛言，還有他的弟弟。”宋再昊開口。
淩宇不是蠢笨之人，種種線索連在一起，也拚湊出了事情原本的大概模樣。
不久前看過的那篇報道，那位化名為陳某的未成年受害人，想來就是辛言的弟弟。（第163章）
報道中說受害人父母皆死於一場精神設計的意外，而這一出家破人亡的戲碼不過是孟程東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兄弟倆也算是為父母報仇了。”宋再昊安慰。
淩宇苦笑。
家破人亡，小半輩子被人渣控製，就算報了仇，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你給我說說吧。”淩宇疲憊地閉上了眼睛，手中還捏著那張照片。
宋再昊沒有猶豫，把那些殘酷的真相，說了出來。
自淩宇在劇組遭遇意外之後，宋再昊就開啟了對辛言的全麵調查，哪怕藏得再好，都會露出蛛絲馬跡。（第144章）
更何況，辛言似乎在那件事之後，也沒打算再藏，他主動找上了宋再昊。
宋再昊記得那個年輕人，倨傲又屈辱的眼神，“你幫我毀了孟程東，我要報仇。”
“我憑什麼幫你？憑你差點害了我愛人？還是憑你對我愛人圖謀不軌？”宋再昊冷漠地回答。
辛言像是被燙了一般，立刻轉開視線，可說出的話卻毫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