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硯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之文也心裏明了,走過去摟住李靜的肩膀,“兩年多了,什麼事情也該放下了。”

李靜低下頭不語。

“大晨……”三毛咋咋呼呼地喊她,晨晨正在裏麵化妝,她的婚紗已經穿上了,是黑色的,胸口盛開了一朵很妖豔的芍藥花,和她的性格一樣酷酷的。

“我的寶貝們啊,你們終於來了。”晨晨也不顧臉上的妝還沒化好,直接提著裙子跑過去了。

“要結婚了就是不一樣啊,還主動喊我們寶貝,以前讓你喊一聲都感覺能要你命一樣。”連枝調侃著她。

晨晨笑了笑,“人嘛,總是會變的。”

整個晚宴,李靜都在偷偷注視著對麵的兩人,三毛時不時地給旁邊的人夾菜,兩人相視時有些羞怯的笑容,這些場麵總會微微刺痛他的心。

他越不想去看,目光卻不知覺中被牽引過去。

高寒硯坐在他旁邊,有些看不過去,湊過去摟了摟他的肩膀,但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人要向前看,停留在原地的也不一定是合適自己的。”

“是啊,我們男人嘛,拿的起放的下。”趙之文說。

李靜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是在寬慰自己不要留戀過去的美好,再美好的過去也隻能成為過去,無法再次重來。

李靜微微點頭,無奈地低頭笑笑,然後獨自抿了一口酒,有些苦。

從來沒有正式開始過的事情,哪裏有那麼多可以回戀的地方啊。

好像也正是這沒有擁有過的,才讓他久久都沒辦法平複。

“愛妃,三毛,枝枝,你們一起過來拍照了。”晨晨在台上喊她們。

“好嘞。”所以大學的朋友一起過去了,牽著清意站在晨晨右邊,李靜也站在高寒硯的另一邊,那邊順次是趙之文。

連枝和三毛他們站在武聲的旁邊。

“看鏡頭啊。”攝影師在那邊提醒著他們。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容,雖然有些人的笑並不能代表他的心情,但依舊給自己呈現著最好的狀態。

照片定格了,這也是他們最整齊的一張合照了。

李靜臨走前特意問武聲要了這張合照,說是留了個紀念。

武聲不知道他的心思,晨晨還能不知道嘛,但她什麼都沒說,讓攝影師把修好的照片給他發了一份,還開玩笑地叮囑他要收藏好。

“各位,後會有期啊,我有事要提前走了。”李靜和他們打著招呼。

“什麼急事啊,飯都不能吃完,等大家一起走唄。”三毛出聲說話了。

李靜笑道:“公司有事,領導發話要立馬回去。現在可不同在學校的時候了,每個人的時間都不太能湊在一起。”

三毛笑了笑,知道他說的大概率是一個借口罷了,便坦然道: “好吧,我們這些打工人就是卑微啊,理解理解,後會有期了,靜姑娘。”

這是自畢業兩年後,三毛第一次這樣喊他,也是最後一次。

李靜也是第一次覺得這三個字聽上去是那麼與眾不同,他訕訕地笑了笑,然後鄭重說了一聲,“再見,三毛。”

再見,所有的幻想與美好。

再見了,所有放肆不羈的青蔥歲月。

就讓這所有的美好和這張照片一樣,停留在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