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然恨不能瞬閃到其身邊,抬手給她一個爆栗。
陸道一緊皺的眉頭就沒鬆開過,沉下臉,似乎憋著一團火,眼神卻是冷冽,掃視一周。
“罷了罷了。”這次打圓場,完全是因為此處乃青玄洲的地方,作為主家,必須硬著頭皮開口。
青玄君訕訕道:“此事便到此為止。”
“另外一事,血鬼冥幽令這一代的持有者,確實已經誕世。”
眾人漫不經心,強打精神聽瀛仙君娓娓道:“往生河沒有異動,我們的法器也勘測不出此人所在。目前不清楚,此人是敵是友。”
“權莊主,岑帝,劉城主,宗家主。”
他側身一一拱手致意:“凡妖邊界,還請諸位多為勞心。”
權少絕,岑璁,劉叁,宗燾四人聞言,紛紛回禮,齊聲:“當仁不讓。”
瀛仙君點了點頭,有些尷尬地看向音無眠。
凡、妖之間,三地連一線。
泯天穀算是音無眠故鄉,而且,幾日前出的那個何君采,說是漠流河人氏,又與音無眠有交情……
音無眠冷淡道:“無能為力。”
瀛仙君麵露為難:“音長老,你這……”
音無眠解釋:“泯天穀內,我那些族人不問世事。至於漠流河,且不說何君采現下還在玄華廣場,縱使他在漠流河又能怎樣,那個地方又不是他的。”
“……”瀛仙君雙手攏袖,無奈。
紫菱君東瞧西看,同其他幾洲主上傳音交流一番後,提起那位在座幾乎所有人都不願意提及的“禍種”:
“談妄訂立了新的規矩。”
眾人齊齊看向音無眠與君明川,又在下一刻默契地移開目光。
音無眠蹙額,剛要說什麼,符韶傳音勸她:“稍安勿躁。”
紫菱君神色微妙:“落木塚內,不得無故出手——無論是對塚內之人,還是外來客人。”
“就這個開頭而言,他大抵是想,讓落木塚漸漸轉成一個正當地盤,甚至有可能,成為一方正道宗門。”
隗師鼎不信:“那群亡命之徒肯依?”
“……”
紫菱君沉默許久,不答反問:“你以為,他怎麼做到塚主位置的?”
滿堂寂靜,落針可聞。
落木塚內強者為尊,生殺予奪。塚主之位交替,以生死定。
也就是說,反對的,都死了。
用舊規矩肆意排除導己,待落木塚成了他談妄一言堂,再訂立新規矩。
“我不信他這般好心。”紀庚陰沉著臉。
“呸,誰知道他安的心?”
“就是,一個禍害,立狗屁的牌坊,沒安好心。”
“他真心棄暗投明,就先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去!”
殿內霎時炸開了鍋,一聲接一聲喝罵與質疑,此起彼伏不斷。
紀豐玟咽了口唾沫,他不明白,堂伯和其他人為何對談妄敵意如此之大,何君采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龐紇捋著胡須,比其他人冷靜地多,他也陷入回憶。
“陛下,”紀豐玟試著傳音,“這個談妄,到底做了什麼?”
龐紇歎息一聲,傳音回複:“罷了,你想知道,我便同你講一講。”
“談妄乃是,音無眠的師弟。”
玄華廣場上,何君采嗑著瓜子,緩聲陳述:
“當年音姐為了彌補心境缺失,隨連劍尊遊曆四方。途經漠流河時,遇到了,我和談妄。”
“那時發生了什麼我記不大清了,隻記得,當時音姐要帶我們去宣劍宗,當她師弟。”
“我野慣了,沒去,談妄屁顛屁顛過去了。說是連劍尊的弟子,其實是音姐盡師傅的職。”
“我後來聽到談妄,他確實名滿天下。”何君采一口咬下,險些連瓜子殼一塊吞進腹,“但是,這個名……是欺師滅祖,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