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們原本推測,可能有一個村民。可看這架勢,下水恐怕九死一生。
趙富咧嘴一笑:“我下吧,我從小就下河摸魚,水性很好。”
陸建成也連忙說:“還是我去吧,我體力比你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下水是什麼好事。
季尋不能理解他們兩個人的行為。
他從前見過許多逃生者。
有的會將同伴棄之不管,有的會用同伴的命來換自己逃生的機會。
卻沒有一個人會明知前麵可能是死路,還義無反顧地撲上去。
“你們不怕嗎?”季尋突然開口:“河底的情況還未知但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可能你下去了就再再上不來了。”
其他人安靜了片刻,趙富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我的人生已經走了大半,有苦有樂,也發過財,雖然最後……算了,說這些幹嘛。總之,我已經活夠本了,可你們還小。”
陸建成也低聲苦笑:“是啊,能來這個遊戲對我來說是意外之喜,死了也沒什麼遺憾的。”
被拉進這樣的遊戲,喜從何來?
見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毫不作假,季尋搖搖頭。
人類真是複雜。
“還是我去吧。”季尋歎了口氣,對上陸建成不讚成的目光後說道:“我有底牌。”
他不顧陸建成的阻攔,伸手一顆一顆地解開風衣的扣子,這件衣服是他在黑鬆林的鄰居送給他的,季尋一向十分珍惜。
季尋脫下了風衣,想將風衣交給唐茶讓他幫自己保管,卻對上了一雙驚恐的雙眼。
唐茶一臉害怕地退了幾步。
季尋手一頓,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服。
哦豁……
他忘記了自己還穿著工作服。
……
進無限流的前一秒他還在黑鬆林裏種蘑菇,猝不及防被狗老板抓到住係統空間。
因此他還穿著那身襯衫和黑色長褲。
在月光和手電筒的照射下下,唐茶能清楚地看清季尋身上的鏽紅色襯衫。
不,不是紅色。
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是一件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襯衫。
如同那間臥室裏被血浸滿的墊子,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不止如此,季尋腰上還別著一把長刀,刀身上也遍布暗紅色幹涸的血跡。
配上那張漂亮到妖豔的臉,讓唐茶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是人,還是某些深夜裏才會出現的鬼魅。
方蕊沉默了一下,聲音平淡地說:“別浪費時間了。”
唐茶一個激靈,連忙接過季尋的風衣,還不忘小聲地說:“季哥,我不是懷疑你,就是一時沒控製住。”
以為他被村子裏奇奇怪怪的東西奪舍了。
季尋輕笑:“小心點周圍。”
說完他輕輕一躍,跳下了水。
唐茶和方蕊視線相接,對方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可以試著相信他,否則我們早就死幾次了。”
唐茶咬了咬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水底和岸上仿佛是兩個世界。
水下一片漆黑,連月光都無法照亮這片區域。偶爾有魚遊過,但詭異的是那魚身上沒有一絲血肉,而是一副完整的魚骨。
魚尾骨來回擺動著前行,有的膽大地靠近了季尋,隨後尖利的獠牙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季尋將魚骨扒開,繼續向下遊。
待季尋站定時他才發現這河有多深,若是人類玩家,不借助工具恐怕很難潛行下來。
水底有一些雜物,還有一些像是牲畜的動物骨頭。
就在這些散落的骨頭旁邊,有一道身影靜靜地坐著。
……
“怎麼這麼久,不會出什麼事吧?”趙富一臉焦急,額間不斷流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