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辭。”
季尋原本以為隻是躺一下就好,但看元辭的狀態卻顯然不是這麼簡單。
他雙眼緊閉,手指捏得發白,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元辭,醒過來。”季尋想了想後說道:“你再不醒我就把你家裏的酒都喝光。”
上次黑黑在院子裏挖洞挖到了元辭家,還順了幾瓶酒回來。
季尋一時好奇就嚐了幾口,元辭回家後看到的就是撒酒瘋非要和他掰手腕的季尋。
毫不誇張,他被喝醉的季尋折磨了一個晚上,什麼美妙的酒後亂性他都沒有體會到。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還被黎淵戳心窩子提示讓他學會節製。
“不行。”元辭慢慢睜開了雙眼,隻是氣息還有些不平穩,“你別想胡來。”
季尋微微鬆了口氣,握著他的手把他拽了起來。
“怎麼回事?”
元辭跳下告別台,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耳邊那些磨人的聲音甩開。
“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
第二個上去的是唐茶,躺下前他千叮嚀萬囑咐:“季哥,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你一定要叫醒我。”
季尋不知道唐茶看到了什麼。
但他看到了躺在告別台上的唐茶一直在哭。
他的手用力揪著自己的衣擺,力度大到仿佛要把自己的衣服扯碎。
這是季尋第二次見到一向樂觀的唐茶哭成這個樣子。
所以季尋直接伸手在他腰上重重掐了一把。
“啊!”
告別大廳裏回蕩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唐茶抽抽搭搭地睜開了眼,看上去無比可憐。
“你看到什麼了?”岑瑤剛才沒敢問元辭,所以在唐茶醒了後便立刻問道。
“我看到我媽了,她哭的好厲害。”
唐茶情緒十分低落,再多的話也不想說了。
岑瑤心一橫,在唐茶之後第三個躺上了告別台。
“你別……”熊舟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她躺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岑瑤眼神呆滯地坐了起來。
她垂著頭,季尋看不到她的表情。
“下一個誰來?”熊舟問道。
“我來。”
蘇讓十分果斷地躺了上去,再醒來的時候哭得比唐茶還要厲害。
元辭神形一頓,季尋非常敏感地察覺了:“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到些以前的事。”
見季尋歪著頭仿佛在問他以前什麼事,元辭又說道:“蘇讓剛進副本的時候就把總部基地哭得水漫金山,我看他太煩人了就把他帶回了曙光。”
“明明是看我可憐。”蘇讓眼眶紅紅的,對季尋說:“辭哥那時候對我可好,好到覃覓哥他們都說季哥把我當兒子養。”
明明當時元辭自己也沒多大,還每天帶著個拖油瓶。
季尋點頭:“你以為的沒錯,你辭哥確實是把你當兒子養。”
元辭輕笑了一聲。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總部基地大門口哭成小花貓一樣的小蘇讓時,心裏突然很難受。
仿佛透過蘇讓,他看到了另一個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
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便把蘇讓帶回了曙光。
“我去了。”季尋鬆開了元辭的手,隨後在對方略顯擔心的眼神中躺在了告別台上。
然而……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季尋以為是他意識太清醒了,還幹脆放任自己睡了五分鍾。
最後打著哈欠的季尋睜開了眼,對元辭說:“為什麼我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