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蜜一溜煙兒功夫不見了，牧時擠在行色男女中十分不自在。
他好容易找到了一處相對清淨些邊角位置，手捂著胸口，深長的喘了口氣。
周圍絲竹聲震天，燈光炙熱，台上的舞娘們踩著鼓點律動，旋胡舞娘身姿輕盈，如飛天仙女，飄若絲綢。
人群發出陣陣喝彩，垂涎舞娘身姿和驚歎舞娘技藝的比比皆是。
“沉淪之樂亦為喜樂，聲色，人之常情，我真是白做了這神仙，竟為此扭捏不已，真還不如妖姬豁達。”牧時搖頭苦笑，轉而間拿出了集納瓶，收集喜樂來。
刹時間，燈光熄滅，樂聲戛然而止。
人們似從天堂跌落人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怎麼不跳了？樂師呢？舞娘呢？接著奏啊，接著舞啊！”
人們開始焦躁不安，本應衝冠的喜樂，一下子被捏住了要塞，讓人隻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牧時見氣氛不對，趕忙堵住了瓶口。
他順著人群向舞台中央看去，隻見昏暗的燈光下一姿態妖嬈的身影正站在舞台中央，雙手呈飛天仙女攬月姿勢，單腳腳尖點地，腰臀腿恰到好處的延展，婀娜的身姿一覽無餘。
樂聲起，空靈鎮神如晨霧朦朧，燈光旖旎，昧地漫天。
舞台中央一束妖紅色光束打在紅蜜妖姬身上，合著本身自帶的紅，瞬間將整個舞館籠罩在隻屬於她的紅舞裙擺之下。
轟然，重獲新生的人群將欲望推至鼎沸。
歡呼聲迎合著韻律，將壓抑的心點燃煮沸。
牧時像是平行世界裏的人，呆滯的站在那裏看著舞台，“沉淪，沉淪”他的腦海裏隻有這兩個字在止不住的躍躍欲試。
紅蜜妖姬如絲般勾人心魄的眼神穿透人群來到了他麵前。
“郎君，你快樂嘛？”
牧時未笑，卻在點頭。
妖姬冷眉，飛天驚舞繞場一圈之後又回到了牧時麵前，“你明明很想要，為何卻不快樂？”
“妖姬舞得很好，我很快樂。”
周圍人群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牧時和紅蜜妖姬兩個人。
紅蜜每一支舞蹈都是舞給牧時看的，她使出渾身解數依然無法看到喜樂從牧時體內流出。
“你在壓抑什麼？顧慮什麼？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完成心願。”
紅蜜妖姬幻作一縷紅紗綢纏繞在牧時身上，像藤蔓一樣攀附，滋長。
她趁著牧時恍惚，鼻尖對鼻尖的來到他的麵前迎上了牧時的雙眸。
“嗯…”紅蜜嗅過之後長歎了口氣說道：
“你有恨，沒有愛。”
音樂一轉，妖姬又消失不見，隨著激昂的樂聲在空中肆意的旋轉。
紅色旋渦卷入了太多了欲望，妖姬也因牧時沒有愛，而變得瘋狂。
“恨迷茫了你的眼，你便看不到愛，感受不到快樂，告訴我你的恨是什麼，告訴我，我要打敗他，我要讓你快樂，讓你有愛。”
紅蜜痛苦，掙紮，將全部情緒放在舞裏，如癡如醉，無天無地。
最後在一陣強有力的鼓點中，他們又回到現實，燈光亮起那一刻，恍若隔世一般走過了一段心魔。
“快，愣著幹嘛，快收集喜樂呀。”
台中央的紅蜜微笑著看著牧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