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水同樣嚴厲地盯著她,說:“右少,這是本部的命令,我能不執行嗎?”
右少卿低聲吼了一句,“老魏,你要把我們所有的人都害死呀!”
魏銘水搖搖頭,“炸彈又不是我們安放的,也許我們……”
右少卿瞪著他說:“這還不夠呀!有一個人開口,我們就全都完蛋!”
魏銘水心裏不能不承認右少卿說得有道理。他說:“事已至此,你說怎麼辦?”
右少卿低頭想了一下,“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應該另謀出路了。這隻是我的建議,應該怎麼辦,你盡快拿主意。車站裏的爆炸,很快就會查到我們頭上!”
魏銘水也為此焦慮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邊也有了危險。
右少卿謹慎地注視著魏銘水。按照姐姐的想法,是想爭取這個魏銘水。但是,她也確實沒有把握。凡事都不能做過了。做過了,就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這時,魏銘水慢慢地抬起頭,有些陰沉地盯著她,說:“右少,劉溪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右少卿目光沉穩地盯著魏銘水。她知道,下麵的回答很重要。她說:“我不知道,自從前天給你送來電報,我再也沒見過他。”其實,這還真是一句實話。
魏銘水陰沉地說:“劉溪不見了,連電台也帶走了。你怎麼看。”
右少卿搖搖頭,“我不相信劉溪會自首。否則,我們早就完蛋了!更有可能是他自己轉移了。老魏,這樣看來,我可能有麻煩了。今後怎麼辦,你要考慮了。現在我要走了,這幾天,我也要小心一點。”
右少卿一走,魏銘水就呆坐在小賬房裏,憂心如焚。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考慮右少卿說的辦法了。但是,這個事卻有一個分寸問題。他要在這條路上走到什麼程度,才能換來一條活路?他看著店裏那些吃早飯的人,心裏卻實在拿不準主意。他感覺,武昌火車站一爆炸,他怎麼辦都是一條死路!
這個時候,塗和祥和崔世三也剛剛吃完早飯。早飯很簡單,一人三個茶雞蛋,是塗和祥早上出去買回來的。
自從那一男一女到他們租住的旅館裏索要提包,幾乎給他們惹出天大的麻煩來。
現在,那個房間裏有兩具死屍呀!那是遲早要被發現的。一旦被公安局發現,就會在全市的旅館裏尋找他們。所以,他們肯定不能再住旅館了。
似乎,“水”先生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在“水”前天給他們的指示裏,就要求他們租幾間平房,最好是獨立小院。最奇怪的是,“水”先生指定他們在糯米巷租房子。他不明白“水”先生的指示,為什麼會詳細到這種程度,難道租幾間房子他們還不會租嗎?
但是,疑惑是這麼疑惑的,“水”先生的指示他們還是要執行。前天下午,他還確實在糯米巷租到了一個小院。塗和祥想,難道“水”先生事先到這裏看過?
昨天晚上,塗和祥和崔世三就住進了這個小院。
小院很小,隻有三間平房。院子隻有兩米寬,西邊一扇小門通向糯米巷。
現在,他們都在做著準備。他們今天的任務很重,“水”先生給他們的指示裏,詳細交待今天要完成三項任務。現在,他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此時,崔世三正在擦著一支四四式馬槍。這是日本人生產的,其實和三八式步槍差不多,但槍管要短一大截。這支馬槍已經被鋸掉了槍托。崔世三這個槍手,用不著什麼槍托。現在,這支馬槍不過兩尺多長,很便於隱藏。
塗和祥則正在準備著一支注射器,這也是今天要用到的。他小心地把吸足藥水的注射器放在一個細長的紙盒裏。
這個時候,他心裏就漸漸地疑惑起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疑惑。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下午,那一男一女兩個人,居然能夠找到他們。關鍵不在這一點,關鍵也不在於那兩個人向他們要錢,而是他們說的另外一個意思。
那個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說:“提包裏的錢,你們可以留下一部分,但不能多。但那個提包,還有提包裏的其他東西,一定要還給我們。”
那個臉上有疤的男人,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至少大概是這個意思。塗和祥想不明白的,就是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