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
“酒吧啊?”任念嘴裏含著半顆丸子含糊的問道。
白辰頷首。
任念失笑:“你說的那麼可怕,跟龍潭虎穴一樣,我還以為什麼地方。”
結果就這?
下一秒又糾結了眉頭。
“有熱水嗎?”她提了提手裏的袋子問。
如果酒吧沒有熱水,她還得回去剛才的便利店泡麵。
眼前人一副‘都是你搞神秘不早說,我還得再回去一趟’的幽怨模樣。
白辰:“……有。”
他錯了,他就不應該用普通女孩兒的標準往任念身上套。
於是這天‘來客酒吧’的客人,就看到了一個小姑娘抱著一碗泡麵坐在吧台上嗦麵,還時不時抬頭和裏麵帥氣的調酒師說幾句話,隻是調酒師麵容冷漠,十句能回應一句就不錯了。
吃飽喝足的任念,叼著薯片看不停忙碌的白辰:“你什麼時候下班啊?”
白辰掃了她一眼:“六點。”
任念算了算,等白辰下班她坐車回學校,正好能進寢室,完美接洽。
“那你下班後去哪兒?”
這是還打算跟著他?
這麼問很容易讓人誤會,問出口後任念就發覺其中的問題,又加了一句:“你身上有零錢嗎?能坐公交車的那種。知道你煩我,幫人幫到底,好歹同學一場,天亮我就回寢室。”
一個女孩子,深夜坐在公交站,手機沒電,錢包沒錢,不急著聯係朋友,不急著聯係家人,寧願一個人坐在那裏也不尋求幫助。
不是和家人吵架了,就是有其他理由。
但是白辰沒想過去問,還是那句話,他們兩個並不熟。
況且他也看得出,任念並沒有任何傾訴欲,或者說,如果他不出現在那裏,他懷疑任念會放任自己坐在那裏到天亮。
這不是他一句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倒不如盡量滿足她的需求。
“零錢沒有,充電器有。”
任念眨眨眼,雙手奉上手機:“阿裏嘎托果匝伊嗎斯!”
白辰接手機的動作一頓:“好好說話。”
任念無辜的聳聳肩:“我學的就這個。”
發音絕對標準,老師都表揚她。
白辰懶得理她,直接給她手機充上電。
她這頭快快樂樂的等著天亮回寢室,另一頭任庭正忙著找她。
任庭載著任父到家時,已經將近10點。
兩人在公司用過晚飯,這會兒倒也不用吃什麼夜宵,收拾一下就可以休息。
任庭覺得口渴,去餐廳找水喝。
待看到餐桌上擺放的菜和沒動過的米飯後,心中一沉。
水也顧不上喝,直接上樓敲開了父母的房門。
開門的是方向晴,她看見麵色發沉的兒子一愣,問:“小庭,怎麼了?”
任庭帶著點希冀的問:“你們晚上吃的什麼?”
“你餓了嗎?我這就下去給你和你爸做些夜宵。”方向晴以為他餓了。
“沒有。”任庭搖頭:“你們晚上吃的是餐桌上的那些菜?羊肉?花生?”
方向晴不知道他怎麼了,點點頭。
任庭默了一瞬:“小念吃飯了嗎?”
方向晴聽到任念心裏還是有氣,加上任庭的語氣,像她會虐待任念一樣,語氣也變得不太好:“吃了,我特意讓王媽做了溫補的羊肉。”
一聽這個語氣任庭就知道方向晴在生氣,估計兩個人這一下午相處的並不愉快。
但是……
“您是不是飯後一直沒下樓?”
問了這麼一句話,任庭也不等方向晴的回答,繼續說道:“媽,您是不是不記得小念不吃羊肉,花生過敏了?”
而桌子上的菜,除了羊肉和花生,沒有別的,隻剩下半顆吃剩的蘋果。
方向晴愣住。
任庭扯扯領口:“我下去看看小念。”
如無意外,任念應該餓了一天。
衛生間的門打開,方向晴回頭去看,表情還帶著怔愣:“啟坤,我……”
她真的忘了,忘了任念不吃羊肉,花生過敏。
任啟坤在衛生間裏隱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這會兒看著妻子茫然的眼神,有點無奈。
“先下去看看小念吧,這麼大的人也不至於幹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