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端著洗衣盆徑直去了河邊,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麼人。
這個點兒大家都在家裏做晚飯,像她這樣大晚上出門洗衣服的人少之又少。
蹲下身子,從河裏打了半盆水,將今天穿髒的衣服泡進去,也不著急洗。
她出門走的急,忘了拿洗衣服的皂莢。
這年代人人家裏生活不好過,像洗衣粉,洗衣皂那些金貴玩意兒都是鎮上有錢人家用的起的,農村人都是用皂莢代替洗衣粉的。
蹲在洗衣盆前,看著盆裏補滿補丁的衣服,瞬間沒了要洗它的打算。
她現在又不差錢,沒道理再穿著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
明兒她就將新做的衣服穿上下地,她本就是個藏不住好東西的性子。
小時候,她媽給她買的過年穿的新衣服,剛拿到家她就穿身上炫耀去了。
也就是穿就到了這個比較艱苦的年代,自己手裏也沒啥資本,她才忍著沒有穿新衣服。
她現在又不差錢,就沒必要再留著新衣服了。
反正衣服做了就是用來穿的。
衣服索性也不洗了,肚子此時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了。
中午就吃了兩個玉米麵窩頭,一碗稀粥,這會兒早就餓了。
她今天惹便宜娘不高興了,又撂挑子出門了,晚上回去肯定沒她的晚飯。
她得自個兒想辦法填飽肚子。
天還不是太黑,去後山溜達一圈還來得及。
就是她出門太著急了,沒拿菜刀,就是想烤肉吃也沒有家夥什……
眼睛向四周掃了一圈,最後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土豆地裏。
這個時候的土豆可以吃了!
好在她兜裏裝著打火石。
……
沈夏猜想的沒錯。
今晚的晚餐沒有她的份兒。
沈春自覺沒有做沈夏的飯,沈母也沒有提。
母女倆前所未有的默契。
吃飯的時候,隻有沈秋和沈冬還記掛著沈夏。
“娘,二姐還沒回來呢,她的飯你留了嗎?”沈秋伸長脖子往院門口看了一眼,擰眉問沈母。
沈母拿著筷子的手一僵,“留了,你趕緊吃飯。”
都敢頂撞她這個娘了,長本事了,還吃什麼飯?
她看老二就是吃太飽了,得讓她試試餓肚子的感受,也就知道這個家誰在當家作主了。
沈秋聽給沈夏留飯了,也就沒再繼續說話。
今晚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怪,他爹一回家就冷著一張臉,一回來就問二姐人去哪兒了。
看他的樣子,似是二姐在外麵做了惹他不高興的事兒。
現在他也不敢多提二姐的名字,免得引起他爹的怒火。
直到吃完飯,洗完鍋,沈大柱父子三人去河裏洗完澡回來了,沈夏還沒回來。
沈冬和沈秋不由有些擔心,他們從河邊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二姐,原以為她已經回家了。
可到現在二姐都還沒有回來,兄弟倆不免有些擔心。
剛想說要去外麵找一找沈夏,就被沈大柱趕回屋了。
“你倆回屋睡覺吧,你二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在外麵待夠了會回家的。”
除非她死在外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