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僵硬地將脖子轉向晏修，眼神充滿惶恐和絕望。
“看見了.....鬼怪，全是鬼怪！長空大師......長空大師啊啊啊！！！”她嘴裏嘟囔，緩緩轉身，突然瘋瘋癲癲朝小徑跑。晏修想攔住，一時沒防備，被月牙猛地推到假山，疼得呲牙咧嘴。
華陽夫人此刻臉色陰沉，盯著月牙的背影，指甲不自覺捏緊衣服。轉頭卻發現晏修盯著自己，表情收斂，眉頭緊蹙道：“看來她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晏修問她，語氣不鹹不淡。
華陽夫人掩麵哭泣，珠淚從麵頰滑落，掉在地上激起塵埃。
“怕不是看見了湖底的惡鬼。”說到這，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東西，語氣微顫。
“我那個兩個可憐的婢女，昨日夜裏掉進湖裏，道士說是湖中水鬼前來索命，將她們的魂魄勾走了。”
“陽泉君府上竟然有鬼，難怪今早這麼熱鬧。”晏修看向西麵院子外進進出出的人，轉頭回道：“不過人多眼雜，外麵危險，夫人是否需要我送您回去？”
恰在此時，仆從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手上攥著一疊符籙，氣喘籲籲道：“陽泉君吩咐小的送您回庭室，這些是道士為您寫下的符籙，避免惡鬼衝撞貴體。”
華陽夫人對晏修微微頷首，在仆從的帶領下離開。
回到內庭，仆從按照吩咐將符籙疊放好，輕輕放在桌子上，然後跪地等吩咐。
華陽夫人看著離胳膊不到半尺的符籙，眼裏閃過一絲嫌惡，將胳膊收回，對仆從語氣溫婉道：“下去領賞吧。”
待仆從退下，華陽夫人袖子一掃，符籙燃起藍色幽焰，不久化作飛灰消散。
“她看見了，嘻嘻，一定看見了！！！”幾團血霧飄出袖口，圍繞在她身旁，變成一條赤尾紅狐。
“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殺掉她，她死了，沒人知道你到底是誰，誰也傷不了你.....\"紅狐飄到身旁，對華陽夫人蠱惑道。
“我不想殺人了。”
華陽夫人身體無力滑落，跌坐在椅子上，“那些鬼魂天天向我索命，要拉我去無間地獄，死後我不想去那個地方！”
“你想反悔？！別忘了誰在幫你續命！”紅狐尾巴猛地一擺，扇了華陽夫人一巴掌，“不想殺也必須殺！如果吸不到精氣，我會把你幹過的所有事全說出來。”
紅狐奸笑道：“如果大王知道你是一個妖物，並且不自量力在他麵前耍把戲......天子之怒，千刀萬剮，你敢承受這樣的後果嗎？”
華陽夫人指尖扣緊桌麵，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經流出鮮血。她瞳孔無神地望著窗外的人，最終失去全部力氣，從椅背上跌落下來。
“你答應為我續命，卻沒說用殺人的手段......”華陽夫人此刻淚流綿綿，輾轉在地上的裙擺，像極一灘破碎的月光。
“人類就是矯情，得了便宜還賣乖。”紅狐哈哈大笑，痛罵華陽夫人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