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柳兩家是世交,好到故居、舊宅,新居都是比鄰而居。交好是上一輩的事情,喜靜的小柳紀霖和好動的小牧黎,自小很難玩到一起。兩人不熟的時候,牧黎天天往外跑,柳紀霖不愛出門宅家裏,作為鄰居和世交小輩的兩個人,幾乎一個月都見不到一次麵。
偶爾節日或者特殊日子,長輩引見時兩人才得禮貌會麵。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多年,出現轉變的時候,小柳紀霖也是在畫畫。
兩人6歲那年,牧黎那天在院子遊泳的時候,發現對麵房子裏支了很大一個畫架,而且是對著他的。牧黎換氣果斷上岸,想都沒想的穿著泳褲就衝出門,往對麵別墅裏的院子裏去。跑到柳紀霖家後,還像蝸牛一樣留了一串濕漉漉的水跡。
當時正在調色的柳紀霖沒發現他的模特不見了,剛抬頭就被旁邊多出來的小腦袋嚇得跌在地上,顏料撒了兩人一身。才6歲的牧黎被拉著撞在地上,白皙的皮膚上五顏六色全是顏料,不僅沒哭,還咧開缺了兩掰門牙的嘴嘻嘻笑。
“哥哥,這畫送給我唄~”
其實柳紀霖隻比牧黎大半歲,兩小孩差不多高,叫哥哥不過是小孩有求於人撒嬌討好的慣用手段。
彼時上一年級的牧黎不愛學習也不服管教,牧家給他請了很多家教讓他培養興趣,雖然事實是為了讓玩鬧的小孩找點事情少惹麻煩。前幾天,教畫畫的老師布置了作業讓他畫一幅畫,還特意提醒他這畫給牧爸言媽看的,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像之前敷衍老師那樣鬼畫桃符。
小孩最怕家長檢查作業,何況他根本沒有認真學過畫畫,天天畫畫課都在用兩隻鉛筆上演奧特曼打怪獸。
“那你得給我再當一會兒模特,我還沒畫完。”
那是牧黎第一次給柳紀霖做模特,
這一做就是十幾年。
四周嘈雜的聲音逐漸聚攏了柳紀霖散開的思緒,他搖頭“你不用管我,我畫我的,你算你的”
少年眯著眼盯著他半晌,確認他哥真不是有求於他隻是遊神後,才幽幽收回視線,重新打開手機並嘴了一句
“花樣兒多...”
對麵放肆笑著
劉羔羊的聲音從兩人頭頂上方傳來“藝術家嘛,就說你一個臭老爺們不懂藝術。”他剛蹦完迪正興奮,隔著過道在牧黎對麵坐下,揮退正欲開酒的服務員,拿著開瓶器把桌上擺滿的酒都打開。
“我雖然是老爺們,但是我不臭,你摳腳丫你最臭老爺們。”
“喲,真的臭嗎?”劉高陽不服氣了,放下開瓶器,做勢就要脫鞋往腿往牧黎鼻邊抬。
“M國生物院看見你的腳都得跪地叫你大哥”牧黎打掉他的豬蹄,真誠發問“生化危機怎麼不叫你去演?!”
“我華夏子民,有熊貓腳也得貢獻國家呀”說著他趁機敲了把牧黎的腦袋,被後者避開了,雖然他也一次都沒成功過!
他笑罵“你才生化武器呢!”
柳紀霖在旁邊看著他們鬧,低頭用彩鉛勾勒少年鮮活的朝氣。
DJ下台了,聚集在舞池中央的客人基本散得七七八八,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拚酒暢聊人生妄想!R大的學生也回了卡座,柳紀霖畫得差不多把畫收起來,劉高陽還橫在路中央和牧黎還在打鬧,柳紀霖用玫紅色彩鉛筆敲了兩人胳膊,一人一下示意他們讓路。
他們的卡座是半包圍的圓形卡座,中間的茶幾也是圓形,沙發圍著茶幾呈圓形包圍,開了一個空缺用來過人,也隻有這一個過道,恰好被兩個打鬧的‘初中生’堵住了。
兩人讓開位置,放學生們進來,剛才稍顯安靜的卡座瞬間喧鬧起來。
牧黎四處看了看,沒見陳飛進來,他問劉高陽“羔羊,飛哥呢?嗨忘形了?怎麼不見回來?”
正張羅學生們喝酒的劉高陽,朝旁邊的卡座方向指了指“在旁邊呢,那邊有學生會的人,讓他過去震場子去了。”
說完劉高陽就開始和一個Alpha端著臉大的玻璃酒杯血拚,咕咚咕咚的大口吞咽,啤酒順著嘴角淌滿下巴,滴入垃圾桶裏。
這人是忙不贏回答他的回答了,牧黎扭頭問又摸出素描本補色的柳紀霖“哥,那邊也是我們學校的?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劉高陽叫了差不多十個人,多出來的十多個人是他們自己叫來的。你剛才在刷題,所以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