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嚓……
木船二層門窗驟然爆碎,木屑殘片翻飛,兩道人影從碎片中飛躍而出,隻見伏雲隱胸膛塌下,左手勾住對方爆裂的拳頭,刹那間跌落在木船甲板上。
“嘿……咗!”
曹教禪褂子下的身體勁力如蟒蛇翻身,他的混元勁比之曹椽的柔勁不知強大多少倍,一聲號子促力,拳頭直搗黃龍,就要將伏雲隱轟下船去。
伏雲隱卻毫無退縮之意,他不閃不避,混元勁在周身流轉,素服獵獵作響,也是弓身一拳轟出,兩拳瞬息間碰撞到一起,混元勁相對其威力何以言表,隻見兩者腳下船隻木板寸寸斷裂,船上之人俱都驚駭不已。
“爹!船要塌啦!”
伏雲隱二人對此毫不理會,恰逢此時一條烏篷船從激流上方竄下,一時間竟然超過了大木船。
“喲嗬!”
曹教禪撤回拳頭,腳下一蹬,混元勁陡然反震,運勁於拳向伏雲隱揮出漫天拳影。
“喝呀!”
砰砰砰……
伏雲隱運起如水般地掌勢分毫不差地接住對方每一道拳頭,腳步卻也快速被對方逼退。
“他什麼時候學了我家的綿掌?”
田海螺見此驚詫不已,隨後陡然一股無力感襲來,“他果然說得不錯,若我綿掌再固步自封下去,不出二十年,必然被修行界淘汰掉啊,嗬嗬,爹怎麼能想到,自己依仗的東西卻這麼輕易被別人破解。”
“呔噫!”
曹教禪從腰間鑽出壓軸之拳,這一拳直將周圍空間的氣流擾動起來,彎曲的氣流層清晰可見。
“坼!”
伏雲隱雙掌如同蓮花綻放,眨眼間黏住對方氣勢洶洶的拳頭,巨大的力道將二人帶出大船,直向湍急的江水中騰去。
“宗主!”
“爹!”
“師父!”
飛騰於空中的兩人毫不慌亂,兩岸峽穀漸漸向中間收縮,水道開始變得狹窄,水勢更加迅捷。在烏篷船上那名船夫驚駭的眼光中,伏雲隱陡然一抹對方拳麵,兩人反震開來,同時打了個空翻穩穩落到烏篷船上,隻見伏雲隱腳下如同吸盤緊緊黏住竹蓬,而曹教禪正好落在船夫身旁。
“上去,老李頭!”
曹教禪伸出鷹爪般的手,將船夫老頭的肩頭逮住,運起一道混元勁將其提起來甩向後方的大木船,那船夫在驚嚇中穩穩落到了甲板上。
呼呼呼呼……
兩人心靜如止水,任憑船身乘風破浪,兩旁崖壁如離手標槍飛快向後穿行。
“嘿……咗!”
曹教禪壓低重心雙腿如同操縱杆,指揮著烏篷船在江中閃避礁石,並且準確地在彎曲河道中拐彎。
江中突然一道回流拱起巨浪,將烏篷船打得飛躍起來,伏雲隱被這股力量震得向曹教禪飛身而去,曹教禪見此良機,混元勁灌入腳底,雙腳一踏,以肩做箭頭,束身向伏雲隱衝殺而去。
“呔噫!”
伏雲隱眼睛微眯,見這一熟悉招式,他不敢怠慢,心隨意動,以混元勁同時催動綿掌和流水劍勢,將兩者那黏勁和疊浪勁雜糅到一起,在空中以伏虎式硬抗對方肩頭。
“哈哈哈,這小子死定了,敢和我老爸的纖夫肩硬碰硬。”
相比於曹椽的大喜,田海螺卻目露隱憂,這一招正是曹椽敗她的那招,此刻被宗主用出來,不知道伏雲隱能否接得住。
說時遲那時快,勁力疊加的伏虎掌勢和對方的纖夫肩在刹那接觸,曹教禪渾身從頭到腳,如同被電擊一般劇烈顫動,隨即像一顆炮彈朝著烏篷船砸了下去,而伏雲隱卻被強勁的力道震向崖壁,遠離了烏篷船。
砰!
曹教禪被砸落在船中,巨大的壓力讓船隻沉水片刻,許多的江水灌了進來,他趕緊從中蹲起身,劇烈地咳嗽著,不過眼中卻露出喜色,“哈哈哈,到底還是我號子門勝你一籌啊,看你如何在這葬人性命的河道中存活。”
飛騰於空中的伏雲隱卻沒有絲毫慌亂,剛才的疊浪勁將對方的混元勁完全抵抗住,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此刻自己距離烏篷船已經有三丈之遠,他的身體開始下墜,若是落入急流,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電光火石間,他運勁成爪,五指像鋼釘一般打入崖壁。
“嘿咗嘿咗!”
他口吐號子,肚子鼓脹坍塌,以聲促力,整個人像一隻壁虎一般迅速在崖壁上竄行,一時間竟如履平地,朝著極速前行的烏篷船追去。
“我的媽媽呀……”
曹椽等人看著施展這一手的伏雲隱,俱都臉色大變,烏篷船上的曹教禪更是麵色凝重,暗自蓄力,他已經深切認識到對方沒那麼容易被打倒。
嘩嘩嘩嘩!
兩岸峽穀上突然湧現許多身著褂子,額頭束帶的人,他們沿著峽穀上的建築看向江中出現的人,興奮道:
“嗨哎!快來看呐,曹宗主和一個人打起來啦!”
“看見了看見了!”
號子門大抵風氣彪悍,崇尚自由,雖然對宗主有敬意,但還未到噤若寒蟬的地步,此刻他們竟然能夠堂而皇之地呼叫族人前來觀看戰鬥。
“嘿……咗!”
在峽穀兩岸無數族人的圍觀中,崖壁上的伏雲隱大聲吼出一聲號子,雙目如電,雙腳在崖壁上重重一踏,雙手一展,整個人如同一隻猿猱在空中攀援,瞬間向斜下方幾十米深處的烏篷船墜落而去。
“竟然偷學我門纖夫三氣!我倒要看看你龜兒子學到手幾分!”
曹教禪臉色難看,他雙腳一踏,準備將船調整方向不讓他踏上來,卻轉而想到這樣著實不光彩,族人全都看著呢,於是他靜靜地等待對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