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隱,你怎還不悟?”
“師父,如何是佛,如何是究竟?”
……
“我叫狐嬌嬌,你呢?”
“嬌嬌,我心慕之,你可明我心意?你在哪兒?”
“我們從未相逢,亦無分別雲隱。”
“不,我心未離,我心掛礙,你別走!”
“雲隱,我不是狐嬌嬌,我是梵無累……”
究竟老人,布袋和尚,南宗,梅子,狐嬌嬌,梵無累,韓鐵錚,江淨天……一個又一個人的麵目或笑或泣,或喜或怒,都成了一幀幀剪紙,在識海中迅速地閃現。
“雲隱,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你做到了嗎?”
伏雲隱身體急劇地顫抖起來,百萬大經在識海中衝散了無數的人影,那些帶給他感動,賦予他生命意義的眾生,最後隻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立於天地。
他經不住悶哼一聲,靈台好似正在撕開一道口子,讓他有一種腦袋被撐得無限大的感覺,所有的經文都衝著口子飛去,他的身體漸漸地開始平靜下來,那壓垮他精神的力量正逐漸減弱,那種神遊太虛之感,又降臨其身。
待靈台一片空明,他腦海中開始推演起來,“天地,眾生,自己,一切都在世間中輪回,一切都是俗諦,未逃脫三界六道,般若,是一切智,無上智,成佛智,是超越俗諦之真諦,能消一切苦,是世間根本智,大般若經,四百八十萬字,性相皆空,其為般若,真正做到了逃離世間有情智,這,才是大般若,明空境。”
伏雲隱緩緩睜開眼睛,在他的眼中,下方般若通天門不再是一扇門,而是一個參天大字,其形名曰:
“曌。”
“這,才是武曌大帝留下來的鑰匙啊!大般若經,其核心為明空,而明空之核心,不正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麼?我終於明白了,阿彌陀佛!”
他頓時飛騰起來,向正參悟的幾人叫到,“各位,我已參透通天門,且聽我安排。”
“當真?”
“好,請說,我們全力配合。”
孫國輔三人喜道,正遊蕩回來的鬼麵和伏勁青亦趕緊回到隊伍中,聽候差遣。
伏雲隱闊手一揮,指向大般若經,“諸位,大般若經的鑰匙,就是玄奘所譯的二百六十言《心經》,我們將經門劃分東南西北中五塊區域,你們五人一人前去一域,我在上方明指按下某字,你們看到我所言之經字,便將其按下去。”
“行。”
“孫家主去中部,花溪到上部,伏勁青值東部,無累至西部,鬼麵臨下部,記住,一定不要搶言而摁,不然,我害怕棋路沒有反悔的餘地。”
“好!”
得令之後,五人飛身前往,片刻後,幾人都到了自己所負責的區域,伏雲隱留在上界,看到五人已經占據正確位置後,他便凝聚法能,大喝一聲,“觀!”
下界伏勁青大喝一聲,聲震於野,如滾滾洪雷,“我找到了!以淨天眼觀察十方殑伽沙等諸佛世界……”
伏勁青凝成一道氣柱,直直地向觀字打去,速度雖快,卻是一道柔勁,那觀字被擊中後向下一沉,隨後便徑直升空,浮於百米上空而止。
“它飛上來了!”
得到伏勁青的肯定後,分布在各方的幾人驟然大喜,這果然被伏雲隱找到破解之法了。
“自!”
“我這裏有!他化自在天,自!”
花溪道姑大喝一聲,嬌音如風,傳至所有人的耳邊。
“在!”
“菩薩!”
“諸菩薩摩訶薩眾……”
“今現在彼……”
……
“菩!”
“提!”
“薩!”
“婆!”
“訶!”
“在俺這兒,時無憂德佛告離憂菩薩摩訶薩言。”
鬼麵爆發出強勁的雷音,他以一道紅色法能擊中最後一字,待訶字飛騰而起,和前二百五十九字並肩而立的時候,下界五人趕緊飛馳而上,來到了伏雲隱身旁。
嗡……
飛騰而上的字塊自發移動起來,依照自右而左,從上到下的凡例排列在般若通天門的中央,經門上的字跡緩緩淡去,數百萬經文頃刻間消失不見通天門變成了兩扇光滑無痕的大門,而那心經全文也迅速解構,變成一個大大的“曌”字。
“它動了!”
孫國輔話音剛落,曌字便如金色熔液一般滲入通天大門,而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像是有一雙神之手將其推開了一般。
“哇啦啦!俺滴個老娘嘞,這也太壯觀了吧!”
花溪道姑嘴唇顫動,“諸……諸天佛界……”
眾人瞠目結舌,金門下方,又是一片虛空,隻不層層疊疊地懸浮著諸天萬佛,一尊高如山嶽的塑像威嚴地端坐在中心位置,八方四維的佛像都以其為核心,或正或側地朝向她,那正是地心穀的女帝王——則天大聖大帝。
“走,進去。”
伏雲隱淡定自若,輕道一聲,眾人如夢初醒,此刻他們才深切體會到那帝王之氣是有多麼強大,足以讓修行人為之傾倒。
待進入諸天佛界後,那巨大金門又擅自合上,眾人回頭望去,金門已經銷聲匿跡,上界又是一片不見邊際的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