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伏雲隱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在夜間還能如履平地,這隻能有一個解釋,她在槐山上住了很久,且經常在夜間活動。
“喔喔......”
柴奴在前方不時回頭看向伏雲隱和田海螺,一大一小的雙眼中透露出激動之色,伏雲隱含笑快步跟上她,此刻二人正是前往後山,柴奴和大家語言不通,不過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她居然還能寫得一手漂亮娟秀的字,在房間內將王淨亭的事和被抓的少女的下落一一向他們告知。
伏雲隱想起對方在床板下掏出珍藏的一個黃本子和一隻筆,那雙手雖然被某種原因弄得曲折起來,可是並沒有讓她能寫出字的能力消失。“
“這女人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看那工整風雅的字跡,以前應該有過良好的家風教育,難不成也是被這夥人迫害的受害者?”
伏雲隱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先暫時壓下,等解決了這一切再去過問不遲。
三人向後山快速行去約摸兩炷香的功夫,終於見到了白天遇到的香妃墓園,剛進入荒地,一陣撲騰撲騰聲便傳來,幾隻烏鴉在墳地中嘎嘎叫著,冷風吹拂,白綾飄蕩,嗚嗚然仿若有冤魂在哭泣一般。
伏雲隱雙手合十暗道一聲阿彌陀佛,便緊隨柴奴的腳步到達墓園的左後方位置。
“愛妻 李貞貞之墓。”
墓碑沒有寫下時間,沒有寫家住何處,空餘姓名和枯骨在這裏忍受千古荒寂,無人知曉。
“喔...”
柴奴跳上荒丘基台,雙手掰住墓門石縫後便蹲身朝左方拉,田海螺見狀頓時幫助她雙手一推,墓門便被打開,一股子冷氣從裏麵透出來,讓柴奴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啊。”
“王淨亭。”
伏雲隱雙目凝紫,墓中一個冷冷的冰雕安安靜靜地躺在棺材旁邊,若非來人將門開,紅顏薄命在此埋。
柴奴本欲進去將人給帶出來,不過伏雲隱先她一步伸手,無形的氣勁掣出將墓穴中人給含攝住,冰雕便被抬起緩緩從裏漂浮出來。
見伏雲隱露出這一手,柴奴眼中更是爆發出無可言說的喜悅:氣勁!是氣勁!我終於得救了,金沙浪子,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自作孽,不可活!
王淨亭化作的冰雕靜靜地懸浮在伏雲隱身前的空中,看著這個不省人事的女人,伏雲隱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他想起梵無累的囑托,頓時將手放在她的丹田處,緩緩將氣能輸出,他將氣能凝聚成銀針一般粗細,按照針法緩緩在她氣海穴處紮下。
待氣能針紮入穴位後,氣能便如細雨春風般沿著她的經絡流淌開去,不一會兒,冰雕上便浮現出十二正經的脈絡,繼而鮮紅凝凍的血液開始融化流淌,王淨亭的身子逐漸被熱能所籠罩,冰晶般的身體開始有水蒸氣散發開來,潔白的肉身漸漸顯露。
“嗯......”
待王淨亭的身體被氣能烘得滾燙之時,王淨亭才悠悠醒過來,仿佛冬眠的雪蛤,終於從漫長的自凍中恢複生命力。
臉蛋被熱能熏得紅撲撲的王淨亭歪頭看向身側的人,借著他周身發出的紫光,她依稀將其辨認出來,虛弱說到:“雲...雲隱師兄?我...我不是做夢吧?你來救我了?”
伏雲隱見她安然無恙地醒過來,心中長舒一口氣,嘴角噙著微笑:“還好來得及時,不然今天就隻能見到你香消玉殞了。”
“嗯......”
王淨亭身體一個倒旋,已然被伏雲隱調轉了方向,伏雲隱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王淨亭,她上身露出白潔柔滑的香肩,胸脯以下的白色綁帶已經被潤濕,且上麵的血痂已經開始融化成血水流淌下來。
他微微皺眉,說到:“淨亭,你的傷口幸好有雪蛤功給封凍了,不然現在你早就傷口潰爛感染而死,不過現在事不宜遲,我得為你清理傷口,需要你配合。”
王淨亭感受著背後的目光,她看著前方不見一物的黑夜,毅然回應道:“雲隱師兄,你盡管做,我不會吭一聲!”
伏雲隱露出讚賞的目光,隨即吩咐田海螺給她褪下上半身的繃帶,田海螺依言上前將王淨亭身上那早已經紅得發黑的繃帶給小心翼翼地解除掉。
不一會兒,王淨亭便上身赤裸地淩立在空中,看著她背後那一道猙獰的傷口,伏雲隱恍然大悟,原來當日她魚傳尺素中那一道紅芒,就是她背後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