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交替,夕陽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黑夜來臨,夜霧籠罩整個大地。
趁著最後的餘光,沿著定好的路線往前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一座破敗寺廟出現在他們麵前。
“破廟!”
宋清言雖然頂著一雙死魚眼,但眼神還不錯,仔細一瞧,居然發現前方出現一座破廟,心裏頓時直呼:“好家夥!”
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他不禁看向身旁的兩人:“別不會是走錯路了?”
“不會!”
黑瞎子拍去身上沾到的黃沙,提醒兩個人各自小心,邁步朝前走去,短短的距離,他們沒浪費多少力氣就趕到廟門外。
三人沒有直接走進破廟,而是先圍著破廟繞了一圈後,才從側麵垮掉的土牆進去。
一踏進院子,就見到院裏的地麵全用青磚鋪蓋而成,縫隙間也全是些黃沙,院內的東北角栽種著一棵胡楊,可惜隨著寺廟的敗落它也被人遺忘。
踏著黃沙與落葉三人走到大殿內,見那正中間供奉著一位人身蛇尾的女子,栩栩如生,可惜金光剝落,遍體塵埃,香火斷絕,滿身珠網。
木製的雕花門窗老舊風化,供桌上的東西鬼判斜倚,燭台上僅剩燃燒過半的半截蠟燭,真個荒涼淒楚,令人動容。
解雨臣掏出火機點燃僅剩的蠟燭,天色漸黯,窗外灰蒙蒙一片,獨留大殿內的火光依舊明亮。
宋清言看著破敗的景象,無言歎口氣,終究是不一樣的,搖搖頭。
“走,去後殿看看,隨便找點幹柴。”
他說著拉著黑瞎子往後殿方向,一路探索過去。
發現寺廟的最裏麵有一間小廚房,廚房不大,裏麵的東西更少,兩副碗筷,幾捆幹柴,幾個瓦罐,以及垮塌大半的灶台。
門口的兩人麵麵相覷,倒是有點寒酸,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各抱上一捆柴。
這時屋裏早已大變樣,解雨臣放下背包,見倆人抱著東西進來,眉頭微挑,指著一邊清理幹淨的空地:“你倆把柴放那,瞎子,生個火!”
說完打開背包,拿出一個長條物品就遞給宋清言。
此時的宋清言雖抱著東西,但不代表他傻,空出一隻手接過,一臉好奇地看著:“咦!”
他不由得發出驚呼聲,原來是一封尚未拆封的信,信的本身平平無奇,真正讓他驚奇的是上麵的字跡,遲疑道:
“小花哥,這不是……”
話說到一半,宋清言就說不下去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解雨臣,迅速將柴火放好。
“這信是我整理宋姨遺物時發現的,當年你離開北京太過匆忙,我又忙於家族的事務脫不開身,這事交給誰我都不放心,所以就想親自交到你手中,誰曾想?你第二天便離開了!”
“這些年我一直貼身帶著,可你一去就是整整四年!”
是呀!自己在母親下葬的第二天便離開了北京,獨自踏上遠行,希望用沿途一路的所見所聞衝淡一切不舍。
夜裏,窗外弦月如鉤,偌大的寺廟安靜極了。
僅僅一牆之隔,外邊寒風呼嘯,宋清言安靜坐著,眼前是劈啪燃燒的篝火,明明並不刺眼,可他的眼睛像是被灼傷一般,幹澀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