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有升旗儀式,他倆早就遲到了,沈南風也沒催她,等梁詩爾收拾整齊後才把她背了起來,外麵刮著一陣一陣的倒春寒,等電梯的空隙中梁詩爾望向樓梯間的窗外,綠化帶上竟然有幾棵小樹苗翻了新枝。
又是生機盎然的一年啊。
她抬起手,順著自己的頭頂往上摸,手還沒伸直,就摸到了堅硬冰冷的房頂。
看,她真的夠得到了。
沈南風把她往上顛了顛,問她:“在幹嘛?”
梁詩爾收回手,雙臂勾著沈南風的脖子,把側臉靠在他肩上,輕聲跟他說:“哥哥,春天到了。”
沈南風也往外看了一眼,卻囑咐她:“把帽子戴好。”
電梯裏沒什麼人,梁詩爾在他肩上趴了一會,忽然直起腰:“我想起來一首歌正適合春天的時候聽,你要不要聽?”
“不要。”
梁詩爾壓根就不是在征求沈南風的意見,非要在口袋裏翻耳機,沈南風怕她摔了,緊緊抓著她,無奈道:“你能不能老實一點,再亂動要掉下去了。”
左耳裏被塞上了耳機,歡快活潑的音樂傳來,沈南風聽了一會,對她說:“沒想到你內心這麼歡樂。”
“難道我該聽苦情歌嗎?”梁詩爾戴著另一隻耳機,空出一隻手撥沈南風的頭發玩。
“不知道傷心的人別聽慢歌嗎?”
沈南風沉默了,而後問她:“你現在傷心嗎?”
梁詩爾強行用沈南風並不長的頭發編了兩道麻花,想也沒想就回答:“不傷心啊,天天傷心我估計得去掛心髒科。”
沈南風笑了一下,一甩頭把她編好的麻花抖散了,他微微側過臉,梁詩爾虛握在他肩頭的手正好觸碰到他臉頰。
“那你以後要是覺得傷心了、難過了,就跟我說好不好?”
“我不傷心。”梁詩爾傻傻一笑:“隻要哥哥在,我每一天都特別開心。”
沈南風想問問她夢裏為什麼那麼難過,想問問她的過去,想了解她的從小到大,想參與他無法參與的過去和可能有幸參與的未來。
但她隻是說:“那就好,哥哥會永遠都在。”
梁詩爾好像特別高興,她低下頭往沈南風脖子裏吹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偏頭躲閃的沈南風哈哈直笑。
兩人折騰到學校的時候所有年級已經在操場列隊完畢了,梁詩爾不肯去,但被守著教學樓抓人的年級主任明抓了個正著,隻能跟著一批遲到的和躲在廁所抄作業的學生一起走進了操場。
這已經不能用丟人來形容了,梁詩爾覺得自己被沈南風背著進去操場的那一刻就社會性死亡了,從前是接受一個班的注目禮,現在是全校師生,一下從量變到質變的升華讓她脆弱的心靈招架不住,差點要去掛心髒科急救。
沈南風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隊伍裏有幾個像安如那樣比較激動的女生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好像被沈南風看一眼就能長生不老似的,梁詩爾自己尷尬的不行,還有空去管別人的閑事,扭頭看了那幾個女生一眼,然後下意識的把沈南風抱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