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許總說了要我把您送到家的。”
“我吃過藥,沒事了。”梁詩爾自己坐進車裏,降下車窗對小陳說:“不過你也暫時別回去,被她看見又要嘮叨我,去找輛大點的車到玩具城買兩個積木熊,最大的那種,我不懂,然後再買點結實扛拆的玩具一起送到李總家去。”
“那我得租個卡車。”小陳琢磨著:“放心吧梁總,您安心休息,明天的會議我給您改時間。”
“辛苦你了,月底給你發獎金。”
口頭褒獎不如發獎金來的實在,小陳興高采烈租車去了,梁詩爾放平車椅緩了一會,頭終於不疼了,才駕著車往越江天地去。
這塊老牌商業中心改造過無數次,大部分店鋪都遷走了,但那家蛋糕店居然還在,不僅堅持了下來,還擴大了門麵,玻璃蛋糕房裝修的越發精致好看,不少小孩子喜歡扒在玻璃上對著蛋糕吞口水。
簡直跟當初某個饞鬼一模一樣。
“你好,我來取昨天定的蛋糕。”
店員把纏著酒紅色絲帶的大蛋糕盒遞給她,由於這麼大的蛋糕很少有人訂,所以還額外附贈了幾塊小三角切片。
“您的三層巧克力鮮果塔請拿好,本店食品短保,為保證口感請務必當天食用。”
梁詩爾說了聲謝謝,隨手將附贈的三角蛋糕分給了店外流口水的小孩子們。
梁詩爾已經過了二十九歲,她買了十一年的蛋糕,從一開始的巴掌大,到現在整整三層,每一個蛋糕都會陪她度過一年中最痛苦的日子。
沈南風走之後,她不再過生日也不再過春節,每到逢年過節她要麼通宵加班要麼蒙頭大睡,總覺得自己不去在意心緒就不會波動,但隻有一個日子是不能逃避的,那就是沈南風的生日。
她的哥哥一個人在國外,要是自己不給他過,可能就沒人給他過生日了。
現在她有了足夠的財力,蛋糕上可以插很多蠟燭,即使室內沒開燈也一樣亮堂,她把一年才會拿出來一次的鎖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對麵,笑著問:“生日快樂,哥哥,今年的願望是什麼呢?”
她撐著頭想了一會,自言自語道:“三十歲啦,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那……那就希望你今年能找到一個攜手共度一生的人吧。”
溫柔的燭火卸下了她白日裏強裝的冷漠與尖銳,梁詩爾坐了一會,等蠟燭快燃盡了,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十一年了,哥哥,我很想你。”
她吹了很久才把那些蠟燭全部吹滅,大概是覺得自己替沈南風許了一個很好的願望,忍不住偷笑,伸手偷吃了一點巧克力醬,站起身來捧著那把鎖輕輕吻了一口,問它:“你看我都給你過生日了,你給我個獎勵行嗎?”
沒有人回答她,更沒有人許諾她,她卻自己哄騙自己,抓著桌上的紅酒瓶一飲而盡。
“我把自己灌醉,你來夢裏見我,好不好?”
周驍是和沈南風一起回國的,乘坐當天巴黎直飛越江的最後一趟航班,恰好成為了國際航站樓最後一批旅客,接機口蹲了一幫記者,他們腳都還沒踏出去,短炮就已經懟上了臉。
“難道咱們這趟有明星?怎麼這麼熱情?”
周驍傻笑著:“你把墨鏡拿下來啊,指不定上個電視啥的你小寶貝就能看見你了。”
“她隻看娛樂頻道,從不看新聞。”沈南風一把將他拉過來:“你打算站到鏡頭前去擺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