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君上!”
還沉浸在前朝回憶裏的青雅笛突然被一陣叫聲喚醒。
“君上?您怎麼了?”大祭司波稽波稽泓熙關切地看著突然發呆的新君青雅笛。
“啊?沒事沒事,想起了一些先君生前之事,”青雅笛心亂如麻地回道,“今日本君有些累了,你們再查查還有什麼頭緒,明日再來稟報吧。”
禦膳房主廚聞言,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了君上,跪在堂下不停地發抖。
剛剛討論還那麼熱烈,這會兒結束得這麼突然?薑褚萸百思不得其解,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師父。
波稽泓熙示意她莫要繼續。
薑褚萸隻好點點頭,隨著師父一起退下了,出宮的一路上都想問師父原因,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終於出了皇宮,大祭司讓漱冰離開隻剩師徒二人後,她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焦急地向師父求問。
波稽泓熙歎道:“你知道新君與先君之間為什麼一直不合嗎?”
薑褚萸莫名搖頭:“弟子隻知道不合,但具體原由弟子不明。”
波稽泓熙道:“是敗佳人。”
褚萸好奇道:“徒兒隻聽說,新君一直不滿敗佳人爭了父親柳珺乾的榮寵,所以佳人的每次晉升她都一路反對。”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新君和敗神聰才是先互訴衷腸的。二人在敗進宮前就已經認識了。”
薑褚萸大驚:“居然還有這麼一段?”
波稽泓熙道:“嗯,那時,敗神聰還是城中最大青樓——蘭草閣的頭牌,與當時還是儲君的青雅笛交好。為了博美人一笑,少不更事的君上犯下了假傳密詔的錯誤,先君暴怒,為了懲罰她,就將君上禁足寢宮一個月。”
“然後呢?”褚萸好奇。
“然後,當月十五,拜神聰初次公開亮相,先君微服私訪蘭草閣,見到了傳說中的敗美人。真不愧是母女倆,眼光出奇的一致,也許是為了懲罰君上,也可能是拜神聰真的太有魅力”,波稽泓熙苦笑道,“先君那個雷厲風行的性格,當晚就下令將拜神聰納進了宮,封為禾甫。”
褚萸驚掉了下巴:“什麼?所以……所以……”
“對,所以,一個月後,我們的君上一出禁閉,就發現自己愛的人成了母君的男人,變成了她的父輩。最殘酷的是,先君讓敗天天侍奉左右,封位一晉再晉,君上隻能每天無數次看見自己心愛的男子和自己的母君出雙入對。”
“……我天!太狠了。”褚萸是真沒想到還有這出,“後來呢?君上肯定很難過。”
“後來啊,君上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精神懲罰,就自己提出去宮外坤道院修行一年,先君準了。”
一陣沉默。
“可是師父,您知道嗎?拜神聰其實是個女子。”薑褚萸試探著說道。
“什麼?!”這回換泓熙大驚失色了,“當真?”
“千真萬確”,褚萸信誓旦旦道:“您不記得嗎,我在洞內替她接生過啊!隱秘部位我都看過,如假包換的女兒身。”
“我以為你為他施行了刨腹之術。”波稽泓熙道。
“之前沒和您細說生產過程,她是順產的,我和白瀟都能證明。”褚萸認真道。
波稽泓熙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說:“如果你想給你的朋友們保命的話,這件事現在說出來就不合適,還是等將來再找機會吧。”
“是,師父”,褚萸道,“可是師父,如果照剛才那禦廚說的,那先君的飲食應該沒有問題。那毒是怎麼下的呢?”
波稽泓熙反問道:“你覺得呢?”
褚萸想了一會兒,道:“聽說當時在內殿服侍的,隻有一位老女官史丹,徒兒覺得還是要問問她,了解一下先君毒發時的情況。”
“嗯,確有必要”,波稽泓熙道,“但你問時要注意言辭,史丹自殺被人救下,現在還在床上養病。”
“弟子會的,師父放心,那弟子告退。”
“去吧。”
看著徒弟興致勃勃遠離的小身影,波稽泓熙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薑褚萸找史丹前,先去了漱冰的萬毒園。想問問她剛才對先君遺體的判斷。
剛進園門,一條手腕粗的毒蛇就躥到了她麵前,三角形的腦子立起來對她絲絲地吐著信子。褚萸從隨身小簍子裏麵掏出了一把小蜘蛛丟給了它:“你也早啊,好久沒見。”之後那毒蛇就開心地滿地爬躥,找那些四散逃開的小蜘蛛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