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早朝。
奏折啪的一聲響,眾大臣皆噤聲頷首。
“一晚上還沒調查出結果?把孫堯旌給本君叫上來!”青雅笛暴怒。
幾聲通傳,孫堯旌一頭冷汗,快速上了殿跪禮。
“瑜都守官孫堯旌到。”
“你不是和本君說大典布防萬無一失嗎!折騰了一晚上,那個什麼鬼天神還沒抓到?本君治下不允許此等怪力亂神出現!”
“回君上,事出突然,且現場百姓眾多,極其混亂。那人跳下樓頂後,待追兵撥開眾人趕到酒樓後巷,許是換了裝趁亂跑跑……跑了。”
“那麼大的畫,那麼大個燈,肯定要事先布置的,你們之前都沒發現嗎?”
“稟君上,經下官和刑部共同調查,那燈,之前隻是一個置於樓頂的巨型花燈,同其他幾個酒樓花燈一同布置的。下官已經捉拿了所有參與製燈的工匠審問,此燈在放置時也經過城衛和宮人的再三查驗,確實沒有問題。應該是有人在放置好後,將一大鍋偷偷置於燈內,起到聚光的作用,同時將那畫,貼於燈籠之內,經過透光映照於巨幕之上。”
“這就是刑部忙了一晚上的結果?查了個燈籠?還不知道誰幹的?柯睿!”
柯睿趕忙上前一步,顫抖回道:“是……是君上,目前隻調查出這些。”
“可惡!”
又是長久的靜默。
此時,向來在朝堂之上甚少言語的工部長老安技往前一步道:“君上,此法之巧妙,老臣之前聞所未聞。”
“安技,你還誇他!”
“君上息怒,老臣隻是癡迷工技,就事論事。隻是……”
“隻是什麼,說!”
“隻是那賊人說的也不無道理……城外餓殍遍野,城內卻火樹銀花。老臣身為此次慶典的主掌,在此過程中,眼看著錢財糧食如流水一般花出去,不禁猜想,若老臣是城外饑腸轆轆的流民,僅隔著一道城門卻看到城內歌舞升平、煙花齊放,不知作何感想。單說那派發給過量民眾的小吃禮品,就能養活城外多少條命。”
“安技!你……你是也要反嗎?”青雅笛不敢置信,向來不愛參與朝堂爭辯的忠心老臣此時卻站出來質疑自己的決定。
“老臣不敢,君上知老臣,除了癡迷機關工事,向來不參與黨爭,對權勢更是毫無興趣。若不如此,老臣也不敢貿然出言。”
“……”
青雅笛氣得青筋暴起,但她畢竟不是暴唳昏君,對於安技清流般的為人也一直是敬重有加。
“恕老臣直言,昨夜全城忙於大典,又有那賊人作亂,如若此人真有有反心,那昨夜本是城防最弱之時,但除了慶典上的混亂,全城內外卻皆平安。”
青雅笛好像突然被點醒一般,遲疑道:“你是說……”
“正是,依老臣看來,此人怕隻是一腔孤勇,至多是個江湖遊俠,身後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兵力。”
青雅笛按下怒火,皺眉思忖道:“那麼依長老看來,此人目的何在?”
“老臣鬥膽猜測,此人恐怕隻是想提醒一下君上民間的疾苦。”
“冒著被抓斬首的風險,隻為給本君提個醒?真有這麼不要命的人?”
“君上治下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全大瑾有目共睹。若非天災,也不會出現此番情境。現如今,城外山頭匪患林立,以此人能力膽識,糾集一撥兵力應是輕而易舉,而他卻一人不帶隻身犯險。如若不是對君上素來的治國有信心,怎會作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