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君子不奪人所好。”
說完之後,他就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這尊方鼎。
賈代儒知道事情已經成了一半兒了,於是笑著說。
“也不是白送存周這東西,主要是我有一件事相求,家中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就把這尊方鼎拿來了。”
賈政聽完之後沉思了半晌,這才說道:“你我份是同族,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盡管開口,送這些東西就有些生分了。”
“哈哈,我知道存周大義,但是辦事情畢竟要上下打點,怎麼能讓存周替我出這份錢。”
賈政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於是他開口問道:“那不知叔父有什麼事情,如果我能辦到,必定全力相助。”
賈代儒是大喜趕忙的說道:“你也知道,伱那個侄子瑞哥兒學文上是沒什麼天賦。”
說到這裏的時候,賈代儒臉上有些遺憾,畢竟在這個重文輕武的社會,能夠科舉得第,那才是正途。
賈政聽了之後也點了點頭。
要說這賈瑞學文已經有二十年了,可是到現在連小小的童生都沒有考上,可見他的天賦實在是差。
“這不是,他現在已經年近二十餘歲,仍然是一事無成嘛,我又是一個老書呆子,沒什麼門路,所以想請存周找找關係,讓他在軍中混個差事領些糧餉。”
賈政一皺眉,然後說道:“叔父,瑞哥雖然科舉無成,但畢竟也讀了這幾十年書,再怎麼地在衙門中當一個小吏也是好的,怎麼要棄文從武,去當個大頭兵?”
賈代儒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在學文上沒什麼天賦,但是學武上還有些資質,原先家中老人留下了一本槍譜,他自己私下裏瞎練,沒想到竟然有些進益,所以我想著幹脆讓他入伍,也許能搏個富貴。”
賈政一聽原來是這樣,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他坐在那裏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是笑著說道:“要說去外地當個大頭兵,咱們賈府的人還真拉不下這個臉。”
“這樣吧,我寫一份拜帖,給大明宮總管戴權,看他那裏有什麼實缺,讓瑞哥兒給頂上。”
那戴權是什麼人?
他是大明宮的總管,也是當今太上皇的心腹。
這樣的人物如果寫一個條子到吏部去,再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大頭兵,至少也是一個六七品的小官兒。
賈代儒現在對於以前自己逼著賈瑞讀書的事情,也有些表示懷疑了。
要是早知道自己這一尊方鼎送上去,自己的孫子馬上就能當官,哪用得著讓每天逼著自己的孫子寒窗苦讀。
“多謝存周,多謝存周。”
賈代儒現在是激動的站起身來,也不顧輩分,連續的給賈政行禮。
賈政可是一個十分方正的人,哪裏能讓長輩給自己行禮,因此他趕緊的從座位上跳下來,讓到了一旁,之後雙手扶住賈代儒。
“叔父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折殺存周了。”
賈代儒現在也慢慢的恢複了平靜,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兩眼都開始放光,心情愉快的和賈政又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至於桌子上放著的那尊方鼎,賈代儒是看也沒有看。
而賈政一直把賈代儒送出了小書房的院門,這才帶著清客重新回到了書房之內。
接著他三步兩步就來到了那尊方鼎的旁邊,輕輕地將這方鼎舉了起來,送到眼前仔細的觀看。
接著他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覺得得了一件寶貝。
他摸著這件寶貝,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甚。
過了好一會兒,賈政輕輕的將這尊方鼎放在了自己身旁的桌子上,然後對下邊的清客詹光說道。
“從賬上支一千五百兩銀子,再拿上我的名帖,你親自去戴老內相府上走一遭。”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