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在這裏喊,就有其他人跟著喊:“儺叔,你看看我們,你看看我們,每個人餓得瘦骨如柴,衣衫襤褸,是在綠洲安全區過不下去,活不下去才回來的,求求你讓我們回家。”
“儺叔,你的兄弟我爹,已經在綠洲安全區餓死了,他臨死之前就是讓我回來,我現在到家門口了,被堵在家門口,進不去,儺叔,我爹在天之靈,死都不安息啊。”
寒風中,一聲聲呼喊,哽咽哭泣,悲痛欲絕,薑葵坐在小木屋裏邊嗑瓜子邊道:“燕老板,你說儺叔會怎麼選擇?”
燕戎剝著瓜子:“還能怎麼選擇,都是左鄰右舍,一個祖上的人,打著骨頭連著筋,孩子那麼小,不可能不管啊。”
薑葵發出一聲冷笑:“我想也是!”
燕戎在她的冷笑中問道:“你怎麼做啊?”
薑葵把問題丟給他:“你說呢?”
燕戎如實道:“不接待,讓他們死!”
薑葵給了他模棱兩可的話:“也許!”
下了幾天的大雪,今天才停下來,才天晴,零下10來度,哈氣成霜,冷的要命,他們大人小孩老人一路走來鞋子早已濕透,饑腸轆轆,就憑一口氣撐著。
跪在雪地裏悲戚的叫著哭著喊著,儺叔和村子上的其他人為之動容,心疼難過,不由自主看向薑葵所在的小木屋的同時小聲的對臨春曉宋時悅他們道:“臨家的姑娘,宋家的姑娘,他們都是我們村子上的人,都是左鄰右舍的人,天氣這麼冷,放他們在外麵,他們會死。”
“要不…咱們放他們進來,讓他們各自回家,好歹有個地方遮風擋雪,讓他們活命。”
臨春曉聲音冷淡,極其犀利的說道:“儺叔,阿蘭嬸,小喜妹,你們做好人放他們進來,讓他們回家,他們為這個村子做過什麼事情?”
“他們什麼事情都沒做過,你們讓他們進來,使用我們費盡心思弄的電,食用我們頂著烈烈陽光種的糧食,費盡心思維持的蔬菜,狗貓弄過來的豬啊羊啊雞兔子,憑什麼?”
“薑姐看你們可憐,給你們這些家禽養著,讓你們有肉吃,讓你們不缺葷腥,說白了你們為村子裏做過什麼,也什麼都沒做過,這個村子之所以到現在安然無恙,取決於我的兄弟姐妹,而不是你們。”
“你們放他們進來,讓他們有個遮風擋雪的地方,下一步,你們要給他們糧食吃,要給他們肉吃,再下一步,你們是不是要道德綁架我們,讓我們的糧食給他們吃?”
儺叔被說的麵紅耳赤,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
“別說不是的!”臨春曉打斷他的話:“儺叔,人心是什麼樣子,儺叔你年齡一大把,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們不在這裏跟你賭人心,你們敢放他們進來,我們就敢殺了他們,你們敢放他們進來,我們就敢殺了你們。”
“是自己活著,還是陪他們一起去,你們自己去選,我們不會白白給別人做了嫁衣,讓別人來享受我們的安全勞動成果。”
臨春曉不近人情,每一句話都說在了眾人的心坎裏,做人之所以能過上現在的日子,全仰仗於薑葵他們。
晚上能安穩的睡覺,不操心會不會有喪屍變異獸來襲,都是他們的功勞,他們的身體強壯,入冬以來都沒咋生病,也是因為他們執意讓他們鍛煉,讓他們學格鬥自保。
康大柱他們自己選擇綠洲安全區,現在又回來,老的老,小的小,他們不管他們,他們真的會死。
家家戶戶的玉米有的多,土豆大白菜也夠一個冬天,但是要管他們,他們那麼多人,張口要吃的,要柴火,他們攢的柴火,他們的吃,就不夠了。
他們醃的肉,養的兔子,養的雞。自家人都舍不得吃,要是管他們,這些東西務必要分給他們,他們自己就沒有了。
要是一天吃一頓或者兩天吃一頓是能挨得過這個冬天,東西吃少了,身體素質跟不上,就無法鍛煉,無法格鬥,遇見危險就會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