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果然心動了。
若是賢臣、忠臣,現在內憂外患,他們第一時間考慮的是如何最小代價和金國完成議和。
金國現在被草原蠻族困擾,而宋國同樣內憂外患,不敢輕易動兵。
打仗,打的是人口儲備、糧食儲備、國庫儲備。
宋國現在的底子打不起。
可奸臣眼中隻有自己的利益。
空出來一個禮部侍郎,必須控製在自己手中。
禮部負責科舉、祭祀、宮廷禮儀,這可是撈油水的大差事。
梁京笑了,“太子,您這份情,老奴記在心裏了。
剛才的誤會,老奴已經忘的幹幹淨淨。
老奴這就帶你去見皇上。”
白玉川嘴角抽搐了兩下,趙禎好一招“二桃殺三士”!
殺了一個禮部侍郎,讓四賊狗咬狗一嘴毛。
趙禎又道:“梁總管,寧州知府劉廣林貪贓枉法,不知道您有合適的人選嗎?”
梁京笑的更燦爛了。
他當然有。
沒想到趙禎如此上道,剛才那點誤會算什麼?都不叫事。
“太子爺,為國分憂是老奴的本分,您放心,這件事交給老奴!”
趙禎一點都不擔心寧州知府落到別人的手中,以龐廣孝、慕南梔的手腕,誰去了都是空架子。
既然如此,何不拿來和梁京交易呢?
到時候漕運司改革,就把梁京綁在一塊了。
趙禎又道:“那就辛苦梁總管了。
湖州知府的位置……”
“太子爺,您放心。”梁京拍著胸脯保證,“您身為太子,解決湖州水患,對湖州自然關心。
這是人之常情,您有合適的人選,老奴直接給你簽發。”
梁京可是昭定司掌印,負責簽發聖旨,所以才被人稱之為內相。
但梁京此人低調,在建炎帝麵前從來不高調,不但不讓人稱內相,連掌印都不讓稱呼。
一直以建炎帝的大總管自居:咱家隻是皇上的管家而已。
梁京直接簽發,自然不合規矩,卻合手續。
趙禎笑了。
湖州是新水稻的試驗地,隻需要三年時間,湖州、寧州兩大產糧重地都會種滿新水稻。
梁京果然懂事。
兩個人相視一笑,哪裏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
有時候和奸臣合作,比和忠臣合作更加簡單,隻要利益一致就行。
如果是忠臣,會要求趙禎必須按照流程做事,還會對知府的接任者進行審查。
沒有合適的人選?
趙禎知道龐廣孝手下肯定有儲備人才,先借來用用就好了。
白玉川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
趙禎,一代梟雄。
懂得權衡利弊,能屈能伸。
換個迂腐之人,會和梁京做交易?
不出五年,宋國絕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鏟除奸佞。
兵強馬壯、國富民安,到時候有嶽鍾琪、龐廣孝這樣的人才,收複失地指日可待。
但這五年,也是最艱難的五年。
尤其是第一年,稍有差池就會毀於一旦。
來到建炎帝的寢宮,梁京看了一眼白玉川,“白先生,還請在這裏等候。”
他在試探趙禎,敢不敢和自己單獨相處。
如果趙禎不敢,就說明對自己仍然有芥蒂。
趙禎毫不猶豫道:“老白,在這裏等我。
來人,給老白準備酒菜。”
梁京不悅道:“愣著幹嘛?沒聽到太子爺說話嗎?趕緊吩咐禦膳房準備,去拿皇上珍藏的好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