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烈日,腳踏荒野,揮手間繁蕪盡褪,談笑間山河盡顯。男生揮舞著農具,女生們清理著“戰場”,大家配合得天衣無縫。原本陌生的彼此,通過鋤草的這幾個鍾頭,相互認識得差不多了,除非那些故意偷奸耍滑不見蹤影的,或者故意隱藏自己的。
王教官站在樹蔭下,手裏握著一個泡著枸杞的玻璃水杯,此刻正在監督著大夥兒。楊雪雖然是個女生,但她也熟練地揮舞著鐮刀,絲毫不遜色於那些男生。而她從毛遂自薦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成為了全班最耀眼的一顆新星!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一個戴金絲邊框眼鏡的男生主動跟我打招呼,他個子跟我差不多,也就一米七幾的樣子,但他身子略顯單薄,無神的眼睛似乎在告訴別人,他昨晚肯定熬夜了。
我的大腦像CPU一樣高速運轉,在拚命地讀取曆史的數據,但遺憾的是一無所獲。或許這僅僅是別人找我搭訕的一種方式而已,內容並沒有多大意義。
“你是不是參加過哪一年的省乒乓球比賽?好像還拿了獎,是不是?”那家夥說得有板有眼的,而且一談到乒乓球,無神的眼睛立馬閃耀著熱情四射的光芒。
“你是不是看錯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看到的那個人恐怕是我哥!”我哥比我年長兩歲,是我的親哥哥,他一直是我的榜樣,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人,實力根本不允許他低調。
眼鏡男一聽那個在乒壇叱吒的人不是我,兩眼又重新無精打采的,一閃而過的光芒立馬被深邃的瞳孔全部吸收,最終隻是有氣無力地從嘴唇間發出一聲失望的“哦”字。
為了不讓氛圍顯得尷尬,我隻得找個話題轉移注意力。“對了,你認識咱班的那個臨時班長麼?”
“不認識,不過我知道她是來自梧泊村小學的,據說她是五年級才轉校到那所小學,之前她一直在外地上學。”眼鏡男說起這些,就像聊家常一樣。
“你咋知道的?”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這種事不是一般人就能夠知道的吧,除非眼鏡男也來自於梧泊村小學。
“你關心這個幹啥,我就直截了當地跟你說吧,她已經有男朋友了!”眼鏡男有點不懷好意地朝我笑笑,似乎早已看穿了我的這點小心思。
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了,我什麼話都沒說,眼鏡男卻以為我對楊雪有意思。被眼鏡男這麼一說,我心裏頓時非常不爽,同學之間的友誼都是很純粹的,沒有他想的這麼複雜。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對著手中的鋤頭發誓,如果我對她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就變成這些可憐的小草。”我從來沒有發過這麼蹩腳的誓,可能被這位眼鏡男氣得有點口不擇言了。
眼鏡男沒說話,就衝著我笑了一下,然後就低頭鋤草去了,把我晾在一邊,不聞不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抬頭看了一下操場,我滴個乖乖,至少四分之三的草已經被我們消滅了!
可能是好久沒幹力氣活的緣故,手掌被磨出好幾個水泡,汗水也早已浸濕了我的短袖襯衫。我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隻想著抓緊把草鋤掉,好早點結束今天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