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不是問題,王浚家有一張折疊床。至於沒有空調,我覺得也不是問題,王浚家有落地扇。”王清說話的時候,眼睛不停地朝王浚看。
我本來以為王清隻是隨口說的玩玩的,依目前這個架勢來看,她應該不是在開玩笑。
看我遲遲沒有做出回應,王清對我說道:“俊遠,你是不是默許了?”
“我……好吧……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王浚,你說呢?”
實際上我心裏還是有點難以接受,如果放在小學階段,我或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如今怎麼說我也是一名初中生,男孩女孩正處於青春期,我擔心別人會說閑話。
或許是我的思想太保守了,王清從城市來,她的見識比我多,或許我應該與時俱進,不能太過狹隘。
我的話音剛落,王清就偕同王浚消失在了夜色中。不一會兒的功夫,王浚一瘸一拐地拎著一個折疊床從夜色中走來,而王清兩手同時握住一台落地扇。
我趕緊上前幫助王浚,一起將折疊床抬進了我的房間,王清則把落地扇放在了折疊床旁邊。
我們又將沙發與茶幾挪了一下位置,這樣就可以將折疊床放下。折疊床放下後,王清一屁股坐到了折疊床上。
為了防止弄出很大的聲響吵醒爸媽,無論是抬折疊床,還是放落地扇,我們都輕手輕腳。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三個人臉上同時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好像剛剛經曆了一場戰役,而勝利最終屬於我們。
“今晚我睡折疊床,俊遠跟王浚睡大床。要是明天叔叔跟嬸嬸問起,咱們就說昨晚遊戲玩得太嗨,一時竟忘了時間,為了不打擾奶奶睡覺,我們就在俊遠房間睡下了。”王清說完,就躺在折疊床上,雙手墊在後腦勺下麵。
“我覺得這太有意思了,還記得以前我們四個睡在一張大床上麵麼?那時候王清還沒有搬去城裏,那時俊明剛上一年級……那時候的我們,快樂竟是那麼的簡單。”王浚回憶道。
實際上那時候,我們家才搬來紫潯不久,在新酩村裏麵,還是一個新戶,鄰裏鄉親雖然明麵上沒有為難我們家,但關係並沒有那麼融洽。
但王浚家與王清兩家卻從來沒有嫌棄過我們,也沒把我們當外人。 王浚與王清跟我們玩得很開心,盡管那時侯我說話口音還比較重,但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堂姐弟就完全接納了我們。
這著實讓我感動了好久。
我們三個睡在一個房間的機會,以後或許再也不可能有了,這將是我們正式向童年做最後的道告別禮……
第二天一早,我媽像往常一樣打開了我的房間門,她看到我們三個還在呼呼大睡時,又悄悄地關上了門。
但沒過多久,我們還是被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吵醒了,與以往不一樣,這汽車的引擎聲就在我家院子裏,而不是在王浚家。
我們仨不約而同地從夢中驚醒,我想這應該是王清爸爸開車來接他們上城了吧。王清把窗簾掀起一個角,眼睛往窗外看,“這是誰啊?”
我連忙也跑到窗前,才發現從車上下來的,不是王清爸爸,而是一個穿著打扮非常時髦的女孩子,沒錯,那就是白若敏。
隻見她穿了一件淺綠色的短袖深V襯衫,傲人的上圍豐滿圓潤,幾乎快要把衣領撐開。下麵是一件黑色的束腰小短裙,走起路來婀娜多姿。腳下穿了一雙粗跟的米色涼鞋。
你說她穿得正式吧,其實還沒休閑的,你說她穿得休閑吧,實際上給人的感覺還是有點職業裝樣子。無論怎麼說,她這身打扮比我們幾個未成年要成熟得多,處處洋溢著那種掩飾不住的知性之美。
“這是我表姐,白若敏。你們應該見過她的吧?”我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窗外,都沒看王清與王浚。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她爸是公職人員?記得以前她長得很一般,沒想到如今她已經完全長開了,還挺漂亮的呢。”王清誇別的女生的時候,眼神總是忽閃忽閃的,好像在逼著自己做一件違心的事一樣。說完之後,她終於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像是靈魂終於得到了解脫一樣。
“你說的沒錯,她爸是公職人員。你多久以前見過她的?她好像去年剛剛畢業的樣子,如今已經步入社會了,有更多的精力放在穿衣打扮上了,當然看上去更加漂亮了。”我看到表姐在跟我媽打招呼,我準備出門迎接她。
“哇塞,你表姐長得真俊,好想認識一下她。”王浚色眯眯地看著人家,讓人不禁想起了他的表哥曹友有彬,於是一陣不悅感頓生心頭。
我沒理會他,立馬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指當梳子,把發型整理了一下,就這麼跑了出去。
“姐,早上好!”我盡量讓自己的微笑看上去很自然,但由於剛睡醒,明顯感覺臉部有點浮腫。
“小遠,你這是才起床嗎?是不是我來得太早了?”白若敏的聲音很甜,像春風拂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