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山脈外圍,十一瀛趴在岩洞中打水。
他好奇的說道:“水元素神獸一生的使命都在用盡全力去灌溉這片土地。為什麼,難道有誰給它們下達過某種指令?”
洞外的煙芽說道:“你的老師沒教過你嗎?”
“芽兒現在不就是我的老師嗎?”十一瀛回頭看了她一眼,“短短幾天,我便已是四十九星巔峰,馬上就能衝擊五十星了,還不是多虧了芽兒傳授的秘法。換作往常,恐怕還需要個半年。”
林中飄蕩著淡淡的霧氣,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
在丁達爾效應的作用下,光有了形狀。
十一瀛拎著水壺走出來,嘴上喋喋不休:“修行有三道,一道開靈,二道醒元,三道識法。神獸則是占了前兩道。芽兒你說,有沒有不存在元素的神獸?”
“你別問我,你去問神獸。”
“這岩洞裏的水,難道是有一隻水神獸在地底中沉睡?傳說,神龍四腳居於地,魔龍雙翅居於天,蛟龍如蟒居於海……”
煙芽不會告訴他,曾經有一條魔龍是她養過的寵物。
現在應該還沒死。
相認起來也非常簡單,隻需要給魔龍聞聞她特製的香味。
這個方法她已經用了幾個輪回,屢試不爽。
“兒時我的母後告訴我,人死後會化作星星,成為某個人的守護神。”
入夜後,十一瀛帶著煙芽登上百米高的樹梢,濃密而強壯的葉子組成陡峭的草坪,他們挑了一塊平坦的地方,平躺著仰望星空。
“很多人都這麼說過。”煙芽躺在他旁邊,“聽膩了。”
十一瀛自討沒趣。
“芽兒。”
“我在。”煙芽輕聲應道。
“芽兒,你說這是你第一次轉生為女性,當初是怎麼決定的?”
“活膩了,換個活法。”
“你做了上萬年的男人,會喜歡男人嗎?”
“絕大部分的生物都會分泌某種物質,我的內心可能會有些抗拒,但生理上還是會被異性吸引。有時我會出現性別認知錯亂,我恨自己才疏學淺,一直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芽兒所言太過高深莫測,不過好在我也聽懂了些。”
十一瀛雙手枕著腦袋,舒適的閉上眼睛,享受著片刻的歲月靜好。
煙芽扭頭看了他一眼。
“我總覺得我有點變態。”他突然擰了擰眉頭。
神獸山脈的東麵,有一片淡紅色的花海。陽光難以抵達的地方。
未開靈的花麋鹿在草堆裏細嚼慢咽,繁星點點般的蝴蝶翩翩起舞,微風拂過,幽靜的森林沙沙作響,仿佛油畫中無人涉足的仙境。
“紅色向來不是吉利的象征。正如心懷邪念的人供奉的紅月神一樣,詛咒會隨著紅月升起而應驗。”十一瀛摘起一朵紅花。
“人人所言如此,便是如此嗎?”
煙芽接過花朵,放在鼻間嗅了一下,淡淡的清香。
禦鏡之星的風俗文化,她深惡痛絕。
“絕大部分人的人生,本就是一場隨波逐流的悲哀之路。”十一瀛扒開蛛網,向著深處走去。“誰又能像芽兒這樣,獨樹一幟、別具一格。我不明白為什麼人越混蛋,越幸運?”
煙芽看著他高高瘦瘦的背影,默不作聲。
忽而某一夜,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驟雨。
山腰半截,二人避之不及,被淋濕了一身,好在找到了一處傾斜的岩壁,正可暫避急雨。
長達大半年的酷熱季節,致使禦鏡人的穿衣風格不再保守,各色各樣的短裙早已成為了時代的時尚主流。
煙芽雖是一襲白色長裙,布料卻略顯單薄,加之雨水浸濕,凹凸有致的身材若隱若現,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十一瀛熱血方剛的年紀,從小刻苦修行,未經男女之事,光是看了一眼,就讓他臉紅耳漲的移開了視線。
“藥引收集得如何?”他明知進程,依然要問。
“隻差百星神獸的靈核。”
“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
煙芽抱住發涼的自己,靜聽山雨。
“再過兩天,便是老祖大喜之日,據說夜家花了幾十萬的金幣為婚禮做足了準備,空前盛大,羨煞旁人。”
深山中的神獸在咆哮。
十一瀛歎了歎,灑脫一笑:“好久沒下雨了。天上住著雨,也一定住著灑水的神,對嗎?”
“我告訴過你,要相信科學。”
“芽兒,有時候真理並不能解決一切,信仰才能安撫殘缺的心房。”
煙芽沒有回話,她的唇珠有些發紫。
“芽兒。”
“我在。”
“你很冷嗎?”
“有一點。”
十一瀛準備脫下長袍,卻意識到自己的衣服也已經濕透。
望著微微發抖的少女,他頭腦一熱,單手把她拉進了懷裏。
煙芽生不出一絲掙脫的念頭,悄悄躲進了最溫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