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的季節。

霧都的緯度不算低,但相對橢圓,居住的城市也都在低緯度的方向,但是因為氣候和季風的原因,霧都的氣溫年較差並不大。(一年中最高溫和最低溫)

即使是在隔壁大陸熱辣無情的永恒烈陽,來到霧都,麵對霧都上空那低迷的灰白色霧氣,再無往不利的陽光都要被削弱三分。

如果說在這個季節有什麼東西是最能讓人愉悅愜意的,那一定是宅在家裏,聽著風扇吹動的聲音,吃著涼壽司、生魚片,然後電視裏隨便看點大眾都吐槽的肥皂劇,最後看到睡著。

但這樣美好愜意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霧都的西區,更不可能發生在西區的西澤街,要問為什麼?很簡單,因為白天的這個時間,西區幾乎不會有人呆在家裏,如果有,那你最好去看看,因為對方可能餓死在家裏了......

“鐺鐺鐺......”

破舊而寬闊的大棚內,工廠的經理敲響了代表“休息”的大鍋。

拓倉建夫放下了鏟子,沾有泥沙的手隨意在衣服上抹了抹,即使霧都有薄霧遮擋,即使老板好心給他們搭了棚子,但他們這些工人依舊每天都汗流浹背。

拓倉建夫個子瘦小,有一條腿還是瘸的,老板是個好心人,他盡可能給澤西街的貧苦人民提供工作,哪怕建夫的腿有點毛病。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休息區,排著隊領工餐:一碗稀飯、一塊烤紅薯。

“啊!”

排隊馬上就要輪到拓倉建夫的時候,他突然被一個大高個的工人撞開,因為腿腳不方便,直接跌倒在地上。

“你...他...”

拓倉建夫本想向眾人斥責對方插隊,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幫他,卻發現每個人都刻意扭過頭,假裝沒有看到...

還能怎麼辦呢,如果沒人幫忙,打架是一定打不過的,受傷的醫藥費,無論是自己還是對方,都一定是付不起的,在工廠裏打架的後果,懲罰一定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於是,他默默走到最後一排,重新排隊。然而等輪到他時,稀飯已經發完了......

“唉——”拓倉建夫長歎一聲,轉身想要離開,卻被打飯的老頭叫住了。

“等等...”老頭蒼老的聲音在拓倉建夫的身後響起,他回過頭一看,發現對方的手上,拿著一塊烤紅薯。

“我年紀大了,不用吃這麼多了,這個給你吧......”

拓倉建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一瘸一拐地上前接過那個不算大的烤紅薯,然後向對方真誠地道了謝,又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唉,我的兒子要是還在就好了......”

老人回頭,拿起了自己的空碗,蹣跚地離開了大棚。

工地上,工人們倚著石堆,用各種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享用著自己的午餐。

拓倉建夫躲在角落,小口小口地低頭吃著本來可以幾口就吃掉的紅薯,他的腳邊突然迎來兩道影子,擋住了刺目的陽光。

“喂!我看你個子這麼小,應該吃不完這麼多吧?怎麼樣,分我點唄?”

之前插隊的高個子男人用不懷好意的眼睛看著他手上的紅薯,在他身邊的男人更矮一些,不過畢竟胖,正在一臉壞笑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待一出好戲。

拓倉建夫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看一眼,而是當著兩人的麵,一大口把烤紅薯吃掉一半。

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就被高個子男人一巴掌大在了臉上,拓倉建夫咬住牙齒,不讓吃的吐出來,但剩下的紅薯卻已經被搶走了......

拓倉建夫隨便嚼了嚼,將嘴裏的紅薯咽下去,然後突然跳起咬住那個男人的手臂,男人慘叫一聲,一拳打在拓倉建夫的肚子上,但他依然沒有鬆口,於是對方掐住拓倉建夫的脖子,將他與自己的手臂分開,然後用力地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