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離去多遠，蘇念從空中落下，徑直朝地下一座湖泊墜去，騰空飛身，輕輕踏在水麵上，唇間揚起一抹弧度，緩緩閉上了雙眼。
隨著破空聲傳來，蘇念這才睜開眼睛，看見四周多出來的無數身影，臉上露出一抹譏諷。
“諸位，自我介紹一下吧。”
兩道身形落下，其中一個扛著一根巨大狼牙棒，沉聲道：“不必介紹，咱們都是為了懸賞，賺點靈石罷了，姑娘還是乖乖跟我們走吧。”
他倆一冒頭，其他人頓時不滿意了，紛紛怒目而視，大家都是為懸賞而來，他這目中無人的言論，頓時惹惱了一眾人等。
蘇念正要開口，可身形卻開始變得透明起來，不由搖搖頭，遺憾的道：“這臨時凝結的幻身果然支持不了多久。”片刻後，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蘇念的身子就這樣化作一片流光飛影消散。
“咱們中計了，這隻是一具傀儡。”
有人一聲驚呼，率先破空朝城中方向疾速掠去，餘下的人反應過來都是臉色一變，使出渾身解數往城中趕，生怕慢了別人一點。
另一邊，百裏之外的山澗之中，兩道麗影出現，其中一個女子從水台上撿起麵具，寒眸中泛起幽幽冷光，盯著那麵具，麵色複雜，有眷戀，也有不舍。
身旁是個豆蔻之年的少女，她看了看女子，輕聲的道：“師尊，你說是李師姐嗎？”
女子正是無憂山長老花月楹，身旁的，是自己三名真傳弟子中的最小一個。
隻見花月楹小心翼翼的拭去麵具上的水漬，眼中充滿不舍與歎息，悵然道：“清婉已經死了，想必是她死前將朱顏贈與了人，而又怕我們發現，所以那人才將其落在此處，還於我留個念想吧。”
花月楹伸手牽住少女，朝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勸自己：“蟬衣生死不知，清婉魂牌碎裂，為師三個弟子，如今隻有你了。”說完眼角流出一滴淚，緩緩滑落，落入那山澗水流。
說完看著水台沉默了許久，這才牽著少女朝空中掠去。
一個月後。
山峰之間，異獸嘶吼，靈花異草之畔，有一雪絨白鹿，身上散發著淡淡清光，頭頂鹿角更是晶瑩透玉，在日光下閃爍著異光。
白鹿身邊，有一少女倚樹而眠，顏如清玉不染瑕塵，雙眸微閉，褪去了往日的冷冽，顯露出幾分寧靜。
白鹿晃動著自己的頭，時不時朝少女的身邊蹭了蹭，動作很輕，仿佛是怕驚醒了她，卻又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它忍不住想要親近。
一道虛影浮過，正是李清婉的靈魂體，隻見她飄忽之間飛到蘇念身邊的石頭上蹲下，隨後伸出手朝水中撈去。
不出意外，水麵毫無反應，自己的手從水中劃過，卻不曾帶起一絲水光漣漪。
“唉……”
李清婉無奈的一聲歎息，又飄忽著來到白鹿身邊，靜靜地盯著它，上下打量：“這真的是傳說中，自帶天地清氣的踏雪仙鹿嗎？”
看著仙鹿在蘇念身旁蹦來蹦去，卻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李清婉不由得搖頭無語：“這怎麼一點都沒有作為仙獸的高冷，反倒像是一隻豢養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