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耽誤了你人生的一段時間，時間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卻被我這個長官強行征用了，對不起。”江守禦將劍柄死死纏裹在手上，像即將接頭鬥毆的混混那樣毫無風度。
“我隻是希望在人生的最後時光，可以由一個我喜歡的人類陪伴。”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喜歡我。”江守禦疑惑地問：“雖然不知道你透過我在看誰，但我很感激他。”
“其他的事情，就不能再說了。”
他終於武裝好了自己，但表情並不滿意，眼底甚至流淌著抑製不住地恐懼與絕望：“再說下去，連你都要厭惡我了。”
他向虛假的“月”走去，決絕地荒唐。
杜百戶警惕地目送他消失在那冷冽的光輝之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希望他回不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沈雲閑覺得自己有些窒息。
杜百戶困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難道沒見過那些怪物有多恐怖嗎？”
“江世從此消失掉最好，否則他化作的怪物，會比任何鬼神都棘手。”杜百戶好心解釋。
沈雲閑讚同地點頭：“原來他人類的名字是江世。”
在杜百戶驚訝的眼神中，他追隨江世而去。
小雲竄了出來阻止他：“別去！”
“你就是祂。”
沈雲閑冷聲說道：“乙向宋迢借劍，是為了阻止你降世！”
“但你討厭江世，不想被這個人類所縛。”
沈雲閑與他對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玄離之所以會有成人的執念，就是因為江世。如果江世融神失敗，你得以入世，古楚祭祀的悲劇會再次重演！”
小雲歎息道：“那又有什麼不好的嗎？”
“林落玉，是不是重啟了古楚祭祀？”
沈雲閑終於把心中的猜測說出：“他想把你召回人間！”
“不是我。”小雲搖頭：“我隻是一個蜉蝣，深海尚在世外。”
沒有關注他說了什麼，反正也聽不懂，沈雲閑一頭紮進了假月之中。
太熟悉了。
掌下的分明是螺殼！
沈雲閑順著螺紋向內爬去，月白色的珍珠質反射著琉璃幻彩的光暈。
這裏已經是現世了？
螺殼內部卻隱隱傳來了一陣悠揚的曲調，沈雲閑不可自控靠近了它，可不管怎麼努力向螺殼內部爬，那個聲音永遠在頭頂。
沒有盡頭的螺旋，讓沈雲閑冒出了自己會被困死其中的念頭。
他轉身向來路爬回去，那詭異而曼妙的旋律卻向他追趕而來！
離得太近了！
沈雲閑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爬出了螺口，掉進了冰冷海水之中。
回來了。
在昏暗的深海水中，一些銀魚一樣的細長光芒在悠然穿梭於黑暗之中，發出有節奏的輕靈曲調。
等它們飛到近前，沈雲閑立刻認出了其中的四方劍。
它們也認出了沈雲閑，晃晃悠悠的飄到了他麵前，就像一隻自行演奏的大型樂隊。